“如果这个结本来就是个根本无法解开的死结呢？”
李一立刻哑然。
“李一，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如果你是他，你能轻易地原谅我吗？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是一个再也无法解开的死结，除非时光倒流，我能还他这四年自由。”
李一也没再说话，是啊，正如古人所言一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
四年的自由啊，怎么可能轻易原谅？
两人来到余帛所住的地下室，敲门敲了好久，余帛才睡眼惺忪地给两人开了门。
“你们找谁？”
李一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后，余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我不想跟你们签了吗？你们怎么又过来了？”
“放心，我这次过来并不是跟你签约的，不过，你真的想让我们就这样站在门口和你说话吗？”
余帛听完这些话后，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尴尬之类的情绪，但他还是把门开的大了一点，让两人进了屋。
一进去，两人立即就感觉一阵湿潮，但是却很阴凉，在这里即使是现在炎热的夏天，似乎也不需要空调这种东西。
余帛的屋子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却并没有腐臭的味道，看样子他应该也是经常收拾的。
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之外，剩下的大半个屋子基本上都是画布、画板、颜料之类的画具所占领。
虽然他生活并不富裕，但左沐曦和李一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所用的画布、画笔、颜料这些都属于比较高档的那种。
而在一旁的画架上有一幅油画，看样子应该是刚完成不久的画作，不管是色彩搭配还是用笔都是非常大胆，不过整幅画看起来似乎有些支离破碎，说好听点是抽象风，说难听点就是乱涂一气，着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如果是签约就免谈。”余帛的语气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我一向没有上赶着求着别人签约的癖好，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今天就是陪着她过来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签约，难道是对我们这边的条件不满意？”
“你们条件再好我也不想签。”
“为什么？”
“不为什么？如果你们来只是想谈这些，那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李一耸耸肩，没有继续往下问，看到左沐曦一直在看那幅画，随口问道：“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你要是喜欢这幅画，可得赶紧看，这画的主人可是已经对我们下了逐客令了。”
左沐曦并没有回应李一，而是看向余帛，“这幅画有名字吗？”
余帛多看了左沐曦一眼，“还没起。”
“我帮你起一个吧——生活。”
余帛听完这话后，立刻开始狐疑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子来，看了半晌，问道：“你是谁？”
李一心中顿时转了几转，赶紧插话，“为你介绍一下，她叫左沐曦，是我们一画廊的艺术总监，就是她力排众议让和你签约的，由于你不肯签，所以今天我只是带她过来看看，让她明白不是我不想签你，而是你不愿意，仅此而已。”
“左沐曦？”
余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并从脑海里仔细搜索这个名字，可搜索了许久却还是任何信息都没有。
“你为什么会给这幅画起‘生活’这个名字？”余帛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从左沐曦身上移开。
“生活不就是由这样一块块支离破碎的不同色块组成的吗？这些色块看似不相关，但只要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它们全都互相关联。你整幅画的主色调有些压抑，大概最近你生活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
余帛闻言，看向左沐曦的目光越发狐疑，又是看了半晌，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李一则再次插话，“刚才不是给你介绍过了，她叫左沐曦，所有人都不赞成和你签约，只有她力荐和你签约，并且还对我说，‘真正的艺术作品从来都不是为了刻意迎合市场需求而去创作的，而是市场去迎合它们。’就是这句话我才同意和你签约的。”
余帛心里一动，眼睛却还是盯着左沐曦不放，“你是一画廊的艺术总监？”
左沐曦点点头，“是。”
“如果是你我就签。”
左沐曦看向余帛，似乎不是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李一却明白了，不过却不动声色地静观事态的发展。
看到左沐曦并不是太理解自己的意思，余帛再次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们签约，但我之所以答应签约只是因为你，而不是一画廊，如果有一天你不在这个画廊干了，我也不会继续和一画廊签约的。”
“这些都是你的自由。”左沐曦面色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和起伏。
余帛听完就走到床边，翻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签约合同，然后在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字很是龙飞凤舞，狂放不羁，但一笔一划却都充满着艺术感，然后这才把合同递给了左沐曦。
左沐曦却没接，而是问道：“你真考虑好了吗？”
余帛点了点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左沐曦也没多什么，接过来合同，递给了李一。
两人也没有多呆，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走出余帛家，李一就笑道：“左左，要知道你来一趟这么管用，我早就带你过来了。”
左沐曦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而李一的这句话却飘进了余帛的耳朵里。
猛然间，余帛立即就想到了些开门什么，赶紧快步追了出去，可看到左沐曦的背影，却停住了脚步，想开口的话也重新咽进了肚子里。
左左？
Zora？
难道她真的是当年那个在画坛刚一展头角就吸引了无数目光，却又突然消失无踪的那个Zora吗？
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把面前这个浑身上下都笼绕着无数轻愁的女子和那个阳光灵动、恣意潇洒的画风连接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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