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楚这些，但秦墨扬还是决定让沐曦喝药，虽然季大夫这些药治标不治本，但却也知道季大夫最擅长的就是调理身体。
只要能对沐曦的身体有一丝益处，只要能让沐曦的身体好上一些，他都会去尝试。
秦墨扬在把药端给沐曦，准备像以前一样各种诱哄着沐曦喝药。
可这次，左沐曦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各种逃避找借口不喝，虽然她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依旧是拒绝的，但还是接了过来直接喝了。
可喝到一半，左沐曦就苦的承受不住直接吐了起来，她的五官都蹙到了一起，苦成了一团，眼泪也跟着下来，但吐完之后，她却又继续接着喝了剩下的药。
不只这次，几乎每次都是这样，饶是这样一天两次的喝中药，她对苦的承受能力似乎也没有丝毫的提高，每次喝完药后总是半天都缓不过来。
很多时候，看着沐曦的难受劲儿，秦墨扬都忍不住想要放弃了，但下一次沐曦依旧还是会去主动喝药，不再像以前一样需要他去哄着劝着，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跟一个孩子一样各种撒娇耍赖。
最多就是在苦的受不了的时候紧紧抓住他的手，寻求些力量。
可越是这样，他就愈发心疼。
闲暇的时候，苏雨倾也会过来这里。
只要苏雨倾一过来，左沐曦则立即又会像以往一样，几乎把所有的关注都会放在苏雨倾肚子中的小宝宝上，对苏雨倾也是各种关怀备至个不停。
小杰也过来了几趟，他把这段时间画的画拿给左沐曦看。
左沐曦翻看着小杰这段时间的画，不得不说，秦灼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好老师，小杰的进步真的很大。
左沐曦也看过艺考的一些作品，依小杰现在的进步速度，小杰通过艺考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姐，我前一段时间就想过来了，可我妈一直怕我吵到你，不让我过来，我就给你做了这个。”
小杰把用橡皮雕刻的几个活灵活现的小人送给了左沐曦，很明显可以看出，这些橡皮有大有小、有厚有薄，但小杰却能根据橡皮本身固有的形态雕刻出不同情境之下的小人。
“这是你自己做的？”
“当然我自己做的。”小杰有些小傲娇，“本来我想用我的零花钱给你买件礼物，可实在不知道该买什么，便宜的我看不上，贵的我又买不起，于是就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本来想找陶泥做的，可没找到，就用橡皮做了，我做了好几天，你可不能嫌弃。”
左沐曦前前后后反复细细看着手中的这些小人，许久，开口问道：“小杰，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其他的？比如雕刻？”
小杰则愣住了半晌。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左沐曦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这天，左沐曦喝完药后，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秦墨扬以为左沐曦是因为苦的不想说话，就拿过一杯水过去让她喝点水缓缓。
左沐曦却没有接，而是看向秦墨扬，“墨扬，我要回M国了。”
秦墨扬动作停滞了很久，久到左沐曦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却听到了墨扬开口。
“好。”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承载了太多敛去的心绪和竭力掩饰和遮盖住的重重波澜。
左沐曦看着秦墨扬，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愣住了，她从没想过墨扬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和简单。
“打算什么时候走？”秦墨扬把水中的水放在桌子上，坐在沐曦的身边，很是平静地问道，就好像沐曦只是去出差，过几天就会回来一样平静。
“我想先去一画廊一趟，把工作都交接一下，办完离职后就走。”
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像以前一样生活着，什么变化都没有，沐曦也跟以前一样，丝毫没有给人要离开的感觉，有时候秦墨扬自己都忍不住幻想，沐曦是不是改变了主意，不离开了。
但今天沐曦的话终究还是打破了他所有的奢望。
这段时间，其实他也想过无数次，如果沐曦真的要离开，他该用什么方法让沐曦留下来，他也想了好些非常可行的办法，但真当这一刻，他却退缩了。
留下沐曦简单，但沐曦的那些心结呢？
气大伤身，季晴大夫也说过如果沐曦心中郁结不除，沐曦的身体迟早会被彻底掏空的，这次能请来季大夫帮忙，下次依季大夫的脾气肯定不会帮忙了。
而他早已不敢用沐曦的身体再去赌，即使这个赌的赢面比较大，他也不敢拿沐曦的身体去冒一丝一毫的险，他输不起。
如果离开能让沐曦开心一点，那——离开也好！
“晚几天吧。等过年一起吃个年夜饭再走吧！”虽然放沐曦离开，但秦墨扬还是忍不住争取去多留沐曦几天。
虽然知道多留这几天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左沐曦这才倏忽意识到，今年这一年竟然马上就结束了，现在离过年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
左沐曦看看秦墨扬，点头答应，“好——”
第二天，左沐曦去了一画廊。
但李一却直接拒绝了她的离职。
“左左，不管你要离开多久，哪怕不回来，这个职位我都为你留着。”
左沐曦却摇头，“Joy比我更适合艺术总监这个位置。李一，我应该不会回来了，就不要让我有心理负担了。”
李一也是叹了一口气，明明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但却也不敢多劝。
虽然早就知道一画廊迟早会都留不住左沐曦，但真到了这一刻，李一还是不由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但你的辞呈我依旧不同意！
既然你执意不肯再做艺术总监，那一画廊唯一的专家顾问的位置为你一直留着，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就当这个只是挂名的职位就行，当然，如果你空闲的时候能指导一两句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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