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结成同盟
果真如此，那王苏的话便有八分可信。虽然王苏为人狡猾，但对宋寻陌是一片真心，不至于拿这国家大事开玩笑。
而越是清楚这一点，她心中便是绝望。
夏步柯呆坐在床前，手中捏着那玉牌，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想什么。
宋朝然对她的诸多温柔体贴走马灯在眼前晃过，细节中懵懂青涩的情愫她并非完全没有察觉，不然她怎会错付情钟？
眼前一晃，是那夜通天大火，火舌舔舐着她的裙裾，摧毁着她的家。
“呵呵……”她忽而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鼻头酸楚，多日遍寻不得的仇人，竟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与她朝夕相处，麻痹她的认知，若非她重回旧地，怕是永远都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喉咙处麻痒，心脏处沉重堵塞，拉着她往下坠，她闭上眼，长叹一口气，刹那间通彻了似的，将所有不舍丢在脑后，再睁眼，便是满眼清明澄澈。
害她的人，她一定会一步步亲手将他推向深渊！
彼时王苏与柳亦在皇宫一侧暗自商量。
“皇后，上次功亏一篑，敢问还有什么法子？”提到那屈辱的一天，他的眼神里便满是阴鹜，两双手都绑着厚厚的绷带，面对父亲的质问也只能含糊过去。
王苏巧笑一声，“本宫倒是还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那柳亦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算夏步柯嫁入王府，也依旧巴望着，一听眼下有机会得到夏步柯，伤疤未好就不记疼，眼睛迸射出精光，“皇后但说无妨。”
“且附耳过来。”王苏一招手，柳亦巴巴地凑过去，越听笑得越开，接连点头，“若是此事成了，皇后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王苏本就机智过人，提出的计划天衣无缝，柳亦心花怒放，当即便要返回去着手布置，被王苏拦了一把，“莫要太过声张，若是不顺，去寻杨侧妃，她自会助你。”
“是。”柳亦连声应下，和王苏告辞过抽身离开，王苏见他仓促背影，嘴角抿笑。
“这柳家公子未免也太好操纵了。”黑暗中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王苏笑容并未收敛，回头看着来人，“便于操纵不是更好吗？”
宋隐林坐在她身侧，“话虽如此，但柳亦毕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担心他坏了我们的事。”
王苏抿了口茶，“这你就不必操心了，你有心帮本宫寻找证据，本宫甚是感激。”
宋隐林淡然回应，“不算大事，毕竟皇兄也是我的兄长，有人打他江山的主意，我作为弟弟怎么能袖手旁观？”
“怀疑了宋朝然许久，这次终于可以搜集证据了。”王苏眼睛眯起来，“那夏步柯报仇心切，不日便会来寻本宫，到时按照计划行事。”
“自然。”
两人各怀心思，只因暂时相同的目标而坐在一起。
确定宋朝然便是凶手后，夏步柯越发坐不住，主动提出要去宫里拜见皇后，理由曰她作为小辈，按理应当每日随同宋朝然一同请安，先前因着误会一直未去，现在自然要补起来。
宋朝然不疑有他，不出两句话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带着她一同进宫。
“你便去皇后那里等我。”在午门前分开时，宋朝然叮嘱了一句。
“是。”夏步柯行了个礼，宋朝然总觉得夏步柯今日格外乖巧，疏远也都收敛起来，只是偶尔会有寒意迸射，等他再看过去，又寻不到蛛丝马迹了。
目送宋朝然进了那森然大殿，夏步柯扭身去了王苏那里，眼睛里满是漠然。
王苏见她过来，早就 备好了茶水点心，从门口一路迎到座位上，嘴里不停寒暄着，夏步柯无心去管，坐下后第一件事便是开口问道，“皇后需要我做什么？”
被问的人面不改色，“妹妹何必如此焦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夏步柯神情一哂，不着痕迹地推开她递过来的茶水，“皇后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王苏巧笑，“怎的如此急切，妹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从前？她从前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时过境迁，若是还没有点长进，该如何报仇？
见她不言语，王苏也不再兜圈子，“现在妹妹要做的很简单，便是尽你所能，取得安王爷的信任，从他手里拿出另一半虎符。”
当年先帝驾崩，留下一道遗旨，勒令一半虎符藏于将军，一半藏于王爷手中，将军世代效忠于皇朝，自然不会与王爷串通，皇上也不至于调用兵权将自己手足兄弟赶尽杀绝。
王苏一直对这一旨意耿耿于怀，尽管宋朝然再三表示他对天下没有兴趣，但王苏还是日夜不得安心，若宋朝然有朝一日起兵攻城，宋寻陌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也曾派人去他府里寻过几次，毫无线索。
夏步柯点点头，“只需要虎符便是。”顿了顿，忽而想到关键的问题，“不需要找他通敌叛国的证据吗？”
王苏冷笑一声，“需要找吗？这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夏步柯一时哑言，她心中还是有诸多疑虑，王苏一口咬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又想到上次听到的只言片语，私自大批量购买武器，除了私募军队，也别无其他可能。夏步柯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凭朝廷的能力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调查出结果，讳莫如深不过是因为不好开口，若那个人是宋朝然，朝廷迟迟没有动作就能够理解了。
那关于宋朝然，宋寻陌也是心中有数的，王苏此番来警告，说不定便是有宋寻陌的授意。
可宋寻陌待宋朝然不薄，又怎会轻易相信？
宋朝然最多只算是嫌疑人，并不能定罪，反而是王苏急急催促，显得十分可疑，翻来覆去思考一番，其中疑点甚多，有待考证。
“妹妹知道了，”夏步柯垂首答道，眼下谁都不可信，“定会竭力协助皇后。”
王苏满意地点点头，覆上夏步柯的手，语重心长，“本宫知妹妹报仇心切，但安王爷毕竟是一朝王爷，须得一步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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