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毒发
“既然皇上不信，为何不把那面料铺的老板召来一问便知？”夏步柯沉着冷静，说话间只与宋朝然交换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很快错开。
宋寻陌一想也有道理，让人把老板带过来，不出片刻，老板便被压着过来了。
他还是一脸蒙圈，正在和人做生意呢，一说皇上要见他，二话不说就被压到了安王府，莫不是安王爷出事了？
“你便是那面料铺的老板？”宋寻陌面色沉沉，纵然长着一张温和的脸，此时也实在难以和温和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面料铺老板一愣，连连点头，“正是草民。”
宋寻陌一挥手，“听闻你与安王爷来往密切？”
“……不算。”老板有一瞬间的疑惑，看向宋朝然，可惜后者并未看他，他眼珠子一转，大致明白了，心中有了打算，面上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等着宋寻陌问话。
宋寻陌和他也没什么好绕弯子的，沉吟片刻便直截了当地开口，“王爷托你买卖军火武器？”
果然是这件事，与此同时宋隐林余光瞄到宋朝然似乎松了一口气，心中诧异，涌起些不好的预感。
老板眼神一闪，忽的匍匐下去，宋寻陌一惊，听得那老板开口，“皇上此事须得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还需要借一步？但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宋寻陌还是往前走了一步，宋隐林在后面急急要阻止，奈何宋寻陌摆摆手压根不想听。
“说吧。”宋寻陌并未躬身，老板意有所指地瞄了宋隐林一眼，站起身附到皇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宋寻陌脸色一变，凌厉地盯着老板，“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老板复又跪回去，回话里坦坦荡荡。
这般底气十足确实不像作假，老板在宋寻陌犹疑的神色里又加了一句，“皇上若是不信，可派心腹去查看。”
他都这么说了，宋寻陌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当即派了他的贴身侍卫去确认，元珠和老板也先让他遣了回去，书房里瞬间又只有四个人。
夏步柯与宋朝然安安静静地跪着，宋隐林站在椅子后头，宋寻陌站在跪着的两人身前，目光来回扫视，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咳咳……”夏步柯没忍住的咳嗽打破了沉默，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巴，但咳嗽声已经惊扰到了在场的三个男人，宋隐林脸色没变，宋寻陌微微皱眉，宋朝然则毫不掩饰担心的神色，夏步柯连连摆手，“不过是一点风寒……咳咳……罢了……”
她此时说话分明是强撑出来的气息，宋朝然眼尖地看到她放下的手掌心里沾染了血色。
“皇上，容臣弟带王妃去看太医。”宋朝然不容拒绝地请求，宋寻陌也看出夏步柯神色似乎不太正常，事情尚未查清，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因此也就点点头。
得到宋寻陌的允许，他站起身，将夏步柯打横抱起，以脚踹开门，外头胆战心惊等着的人被这一声弄得一惊，还没来得及看清只见宋朝然一阵风似的掠过去，宋白和笑语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跟过去，斯羽藏在人群里头，等看清离开的是谁之后也跟上去。
太医何曾见过这般仗势，急忙让宋朝然把人安置到榻上，稍微安抚几句便开始为夏步柯诊脉，宋朝然紧紧盯着夏步柯的脸色，方才在书房里她还有些血色，此时她的嘴唇泛白，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王爷……”太医收了线，满面为难地拱手，宋朝然眼皮子狠狠一跳，到底是稳住自己，“但说无妨。”
“王妃的毒已经渗入骨髓，要想彻底清除很是困难。”
毒？谁给她下的毒？不过宋朝然现在并没有这么多的功夫关心这件事，“尽你全力好生医治，不管是什么珍贵稀有的药材，没有只管和宋白说。”
“是。”太医拱手应下，便转身去写下了方子，宋朝然看都没有看直接塞到宋白的怀里，后者会意拿了方子就急急离开。
宋朝然深深看了夏步柯一眼，她似乎缓过神来，眼神落在宋朝然身上，想到刚刚的事都没有解释完，难免心中担忧，虚虚抬起手要说什么，宋朝然急忙握上去，她的手好凉，“王爷，京城布防图一事，全是臣妾不小心，若是皇上还要怪罪于你，你便全推到我身上就是。”
没有想到她这时候还记挂着这个，宋朝然一时哭笑不得，骤然想到什么，确认，“你早就知道本王的打算了？”
“非也，”夏步柯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臣妾哪有那般神通广大，是出京城之后忽然想到的。”
宋朝然心中宽慰不少，夏步柯离开前的那段日子他对她的确算不上好，不知她是否记恨。
似是读懂了宋朝然心中所想，夏步柯微微紧了紧他的手，一字一句，分外真诚，“王爷，不管发生什么，臣妾都不会记恨于你。”
宋朝然深深看着她，眼神交缠，夏步柯却在宋朝然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复杂，只是那情绪太快，她几乎以为是自己错眼。
“是何人下毒，你可有线索？”宋朝然神色一变，将诸多痴缠眷恋完好地收回去，一本正经地询问她。
夏步柯一愣，是何人下毒她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并无证据。
看她纠结模样，宋朝然心中了然，听夏步柯坦然，“臣妾的确知道是何人所为。”
没有犹豫，十分肯定。
“只是臣妾现在不能说。”她倒要看看柳如烟还有什么后招，等她借助柳如烟收集完宋隐林谋逆的证据，那时候再揭穿也不迟，不过转念一想宋朝然对柳如烟的信任，又担心他会不经意让柳如烟套了情报去，思考片刻还是开口，“不过王爷，日后莫要与王府里的女眷谈论朝堂政治了，止于日常关心便好。”
这话在这时候提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饶是知道她是在变相提醒自己提防身边之人，宋朝然心头仍旧涌起一股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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