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言自语什么呢？”林雨静见他先是微锁，紧跟着嘴角又是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来，嘴唇抖动了两下，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但却又完全听不清楚，就算是“读唇”也读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亦凡抬起头来，笑着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继续说正事吧。”
“真正的正事你又不肯说——”林雨静白了他一眼。
白亦凡笑了笑，淡淡说道：“不是不肯说，而是说出来对你们的办案，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平白横生出各种掣肘来。”
“你意思是——”许坪萩顿时有些心领神会了。
白亦凡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头在一线在奋战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已经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那一丝弦外之音了：“我意思很简单——博物馆失窃了文物，这是大事，而且涉及到文物失窃这种案子，必然会涉及到海外办案，内地的大部分警种来处理这种案子，都会变得束手束脚，也只有你们特勤，才最适合进行侦办。”
顿了顿，他一边将手里的这张高清照片重新装回到文件袋里，一边继续开口说道：“恰好，你们这些各省特勤处的负责人，现在因为之前‘催眠短信’的案件，全部被调集来了燕都。这种时候，你们上面的领袖，肯定会从你们这些特勤处长里挑人来接手这起失窃案。”
许坪萩挑了挑眉毛，嘴角含笑道：“你是想让我主动站出来挑了这个案子的梁子，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白亦凡笑着点了点头。
“文物案一直以来都是最麻烦的，何况，这次是直接从博物馆失窃了文物。”许坪萩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是在那淡淡地开口说着，“这案子，你也说了，肯定会引起上头的高度重视。一般来说，高度重视对于我们底下办案的一线人员而言，就是‘限期侦破’这四个字。但是，现在我一不知道这面青铜古镜是在什么时候被人从博物馆里给掉了包，二不知道可能的嫌疑人会是谁——”
他将身子重新靠回到了沙发椅的椅背上：“这种一来没有丝毫头绪，二来又是限期侦破，三来可能还要涉及到海外执法的案子，你叫我怎么主动站出来挑这个大梁？这可是让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自己往火坑里跳的事情，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答应？”
“说得你现在好像不是在火坑里似的。”白亦凡笑着看着他，“你们那个专案组，现在比起这个新火坑来，貌似也强不到哪里去吧——内部，两个领袖争权，内耗得厉害；外部的情况，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办法，是治标不治本，三大电信运营商短时间内暂停燕都地区的短信服务还可以，要是长期的话，肯定会惹出其他乱子来的。”
顿了顿，他摊了摊手，淡淡说道：“另外，你们专案组现在，应该也是扛着‘限期侦破’的压力吧。而且这种足以影响到燕都正常治安稳定的重大事件，可不比追查文物，要是不能在限期里给上头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肩章上的警衔，这辈子恐怕都要失去再向上升的机会了，说不定，还要吃个处分，被降级什么的。”
面对许坪萩，白亦凡显得比他跟他更加的老神在在：“许处，我可是看在咱们之前有过交情的份上，才特意想着来帮你一把，拉你出那个又是泥沼又是火坑的地方——连办案最要紧的经费问题，现在也都顺便帮你解决了，是要继续陷在‘催眠短信’这系列案子里，还是另起炉灶，这个选择，应该不会很难吧。”
“看来——”许坪萩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是真没什么讨价还价的机会了。”
“五百万办案经费，如果用完了，后续管够——这样的价码，你还存了跟我讨价还价的念头，这心，是不是就有点黑的过头了？”白亦凡笑着问道。
许坪萩摇了摇头，最后问了一句：“有关于博物馆这面青铜古镜失窃的案子，你真的什么都不准备告诉我？”
“我说了，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也是为了这件案子好。”白亦凡淡淡说道，“不过，为了提高你的办案积极性，我还是额外附赠一条信息给你吧——博物馆的失窃案，和你们现在正在追查的‘催眠短信’案，是一个关联案。”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身来，丝毫没有理会许坪萩脸上骤然浮现出来的惊愕之色，微笑着朝林雨静点了点头：“那么，合作愉快——大胸姐，要是案子上有了什么进展的话，记得打给我。对了，要是办案经费快用完了，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这边，绝对管够。”
说完，他直接带着那个装有高清照片和于青铜古镜相关资料的文件袋，去了前台，外带了一杯摩卡咖啡，离开了星巴克。
“许处，咱们真的要主动向上级请缨，接下博物馆的这个文物失窃案吗？”林雨静看着许坪萩脸上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专案组那边的现状你也看到了，想要在上头限定的时间里，解决掉这个‘催眠短信’的案子，可能性有多高，不用我多说，你也肯定知道。”许坪萩坐直了身子，抬手将桌上的那张现金支票拿了起来，“与其在那个已经乌烟瘴气的地方继续磨时间，倒不如另辟蹊径——他说的对，这两起案子，背后应该是存在着某种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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