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儿干什么？救我？你以为我是自杀？”
舒笑还在恍惚中，我艹这是一个什么要命的误会！
“你真不是自杀吗？”
厉麟站起来：“我自杀在这么浅的水里？”
水才到他大腿！
舒笑：……
刚才厉麟的反抗力道好像是有点小，一直是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你早发现是我，怎么不早说话？”
“你勒着我脖子我能出声吗？”
厉麟把舒笑从水里拉出来：“算了，你怎么来了？”
“叶啸带我来的，他说你住院了。我到了以后听见广播，知道你跑上山了，就跟着过来找你。”
“我看见你跳水，以为你是自杀。”
俩人到了岸上，厉麟扔过来一条干毛巾，舒笑这才发现石头上放着厉麟的包，旁边还有一些吃的，厉麟要真是自杀，还会有心情吃东西？他是不是来洗澡的呀？
“我不是来洗澡的。”听她解释太慢，厉麟索性自己行动了，直接被舒笑满满的担心震惊了。她竟然真的以为他是自杀，也是真想救他。
从来没有谁在乎过他的生死。
“没事就好。哎，你还住院吗？”舒笑也不太敢问他的病。
“其实我今天下午是有点厌倦了。我讨厌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讨厌医生们心里想“看，那个疯子”，我站在这儿想了很久。不过你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冷静了下来，只想凉快一下。”厉麟没有回答舒笑的问题，忽然说起了别的。
舒笑楞了一下，月光还在，眼前少年浑身湿漉漉的，一双眼睛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脆弱的感觉。
“你那么讨厌你与众不同的能力吗？”福至心灵，舒笑道。
厉麟细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她真的懂。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但当我第一次听见我爸想睡我家的佣人，并把这事告诉我妈后就不好了。我们一家人，我爸天天想女人，我妈只想赚钱、高人一等，我舅想弄死我妈，我表哥想淹死我。外面的人，邻居一面夸我一面咒我们全家被车撞死，幼儿园老师想用糖让我脱裤子，女同学跟我做朋友是因为我有钱……”
“厉麟……”
舒笑只是想到那个方面，根本没想到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人类为什么需要面具？也许就是因为真实的世界太黑暗了。成年人尚且无法忍受，厉麟却从一出生就被放置在黑暗面前。
他能活到今天，好好的没有进监狱，已经是个奇迹了不是吗？
“听不下去了？”厉麟嘴角一勾，更恶心的还在后面，他有心说出来让舒笑好好恶心恶心，但见她脆弱的捂上眼睛，心脏不觉跟着一软。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只能活到十九？”他可能只能活到十八呀，像今天这样随时结束自己的生命。
舒笑放下手，大胆的盯着厉麟的眼睛：“我是做梦梦到的，但是我后来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长命百岁，把所有欺负你的人都踩在了脚底，你做了很多好事，有意义的事，你过的很好，很充实。不许窥视我，厉麟。”
舒笑一口气说完，就像防备明潇的系统一样，她在心里坚持自己只有这唯一的念头。厉麟，刚才的确有自杀的念头。她找到了他自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别人对他怎么着，而是他自己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了。她想开解他，却不知道怎么说才有力量，只能再编造一个梦境。但说完才想起来他会读心，不知道她能不能蒙混过关。
月光下，少年沉默地站着，那双眼珠不再脆弱，却带着一股审判的意味，越来越重。
舒笑虽然放空了自己，手心却越来越湿。
“你说说你，怎么忽然变成政教主任了？无趣！”厉麟忽然道。
舒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松了，赶紧用毛巾擦了擦脸。
“我政教主任怎么了？我还是不是为你好，换了别人我才不管呢？”
“所以只管我？”
厉麟突然转身，舒笑不备，脚下一滑，惊叫一声，身子向后倒去。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大手从后面托住了她的腰。
女孩浑身也是湿漉漉的，那些衣服就紧贴在她身上，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却不敢直看，现在无法避免的看清楚了。她领口开了一段，雪白的颜色在里面很明显，热气从她口鼻间呼出来，痒痒的，像无数看不见的钩子勾住了他。
“要管就得管一辈子。”他自己也没察觉他说了什么，只是把头慢慢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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