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麟是回来拿他以前的一些东西的, 他早不在叶家住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但叶天明昨天给他打电话, 又把他骂了一顿，他就不想再跟叶家有半点关系。
“还有一件事。”厉麟道。
“嗯？”舒笑望向厉麟。
多亏他来了, 虽然没遇到叶天明，但舒笑在和舒笑不在，感觉是两回事。
厉麟沉吟了下，这件事他最终决定对舒笑坦白，一是他不能耽误她, 二是他相信自己可以战胜病魔。
“我脑子里的病, 我爷爷一直在资助国外的一个医学实验室，实际上两年前他们就有了研究进展, 方案是最近完善、敲定的。高考结束我会去做一个小手术。”
舒笑微微发怔，很快反应过来：“那是好事啊！”
厉麟觉得也是好事，但表现没那么明显，唇角勾了下：“可是最后这段时间我要先去他们在国内的实验室了，可能等手术完才能见你。”
这有什么，只要他能好起来。
舒笑恭喜厉麟，但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件事。前世的厉麟是在高考结束后不久自杀的，前世厉麟有没有经历过手术她不知道，会不会是手术失败, 厉麟没法接受这个结果, 选择自杀了。
“哎, 你这个手术都需要做些什么？”
舒笑开始询问厉麟。
厉麟对此已经有所了解, 大约就是他脑部主管情绪的区域有颗小瘤子，拿到那颗瘤子就好了。
厉麟说的轻描淡写，舒笑却知道在脑子上动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厉家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条件，想必成功率很高才决定动这个手术。
“那好，有什么事你和我联系，应该可以用吧？”舒笑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当然……”
厉麟望着舒笑却没把话说完，在他十八岁的生命里，他从没有过这样眷恋不舍的感情，对某一个人。
“舒笑。”
厉麟把舒笑抱在怀里。
“你会等我吧？”
“当然。”
舒笑毫无迟疑地回答，以前她或许犹豫过，那是对未知的不确定。现在能看得到的将来，她一定要争取。忘了不，那天下午，满脸冷漠和戾气的少年翻开书开始给她朗读；忘不了，他带她走入烧烤店二楼，从此接纳她成为夏娃队的成员；也忘不了，他是怎么站在她这边，帮她处理家里的一团乱。
……
二十二天眨眼过去，到了高考这一天，无数的考生涌入考场。收到舒笑“加油，我在北清等你”的短信后后，厉麟也走入了考场。
这一年九中取得前所未有的好成绩，一本录取率达到了92.5%，理科一本率达到95%，国家级竞赛保送北清3人，过分数线被录取24人，总共北清录取27人。苏遇、刘阳都考得不错，不过刘阳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报考北清，选择了另外一所本地211大学，超常发挥加上本地考生倾斜政策让他如愿以偿，把刘阳哥都激动坏了，直呼这三年没白在九中门口开烧烤店。
厉麟的通知书暂时被老校长收着。高考结束后，厉麟没等成绩出来就去了M国，最终决定在那边的医院动手术，但他报考北清的意愿十分坚定，把一切都委托给了老校长。
去了M国那边后，厉麟和舒笑还能通过手机短信交流，舒笑换了新笔记本，俩人用网络交流起来更方便了。但好景不长，厉麟要进手术室了。
开颅手术是个大手术，开颅后多久能清醒也不确定。
厉麟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等到他能拿起手机又是一个月。厉麟要立即和舒笑联系，却被一直盯着他的厉老爷子拦住了。
“你看看你，脑袋上这么大一个疤，连头发也没有，是不是想吓着人家小姑娘？”
厉麟迟疑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完全康复了，他必须等到完完全全地好了再去见舒笑。
医生说厉麟恢复的速度很快，但就算这样，再次飞回熟悉的土地上也是半年之后了。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他的头发已经长至当初的长度，不用担心舒笑认不出来他。
舒笑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过年，这半年厉麟没有入学，但学校保留了他的资格，过完年后，他就能和舒笑一起去北清念大学了。
厉麟找到舒笑当初租住的房子，这房子舒笑后来买了下来。她不喜欢那个家，应该还住在这里。
为了给舒笑一个惊喜，厉麟没有提前和她联系。
他在门上敲了敲，嘴角已经挂上了笑，却在前来开门的老婆婆打量的目光下渐渐僵冷。
脑部的手术并没有对他的“特异功能”造成损伤。
厉麟还是问道：“舒笑在吗？”
“舒笑？”老婆婆尾音上扬，似在思索，忽然大声道：“你是说那个小姑娘吧？她把房子卖给我们就走了……好像是出国了！”
出国？
胡说！
明明一个帅小伙子，眼神却这么凶，这大过年的，该不会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吧？
老婆婆“砰”地一声把门关死了。
厉麟盯了那门得有三分钟，他也不走，就站在门口摸出手机给舒笑打电话，他一遍遍地打，那边就是没人接电话。
再打下去对方手机有没有电他不知道，但他的手机快没有电了。厉麟换了人，他打给了苏遇。苏遇也在北清，舒笑有什么情况他一定知道。
响了很长时间，就在快自动断掉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
“她在哪？”厉麟张口就问。
“厉麟，你刚回来……”苏遇冷汗直冒，刚才的铃声仿佛催命铃一样。其实在他的手机响起之前，他就已经饱受折磨，看着舒笑的手机在响而不敢接。
“她在哪！”
厉麟根本不给苏遇迂回的机会。
苏遇试图让厉麟冷静下来：“你回来了是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也很长时间没见你了。”
“现在就告诉我！”厉麟一字一顿道。
苏遇闭了闭眼，他知道厉麟是什么性格，如果他还想要这个朋友，就没发再拖延下去。
“那你听好了，你得控制住自己……舒笑没有去北清，她出国了。”
“没有去北清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一天都没去过，从毕业我们就失去联系了，她把手机快递给我，让我鼓励你……”
厉麟的手无声地滑落，“砰——”地一声砸落在地。
谁也不知道舒笑去哪了，包括舒笑的父母。舒笑的弟弟快上幼儿园了，舒建斌事业虽然一直在走下坡路，但看看自己这个继承人，也就不怎么在意舒笑了。而乔丽这时候也开始了新的感情，在舒笑偶尔一个电话下，也渐渐不怎么关注舒笑。
有时候厉麟回忆起来，觉得像做了一场梦，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过舒笑这个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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