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爹说错话了。”方长福连忙向方如绣道歉，方如绣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两人一起继续等待方长恒服务完那桌客人。
两人在这里这里聊天，也没怎么关注方长恒的情况，只是听见一阵呵斥声突然从那桌传来：
“你这小二，你怎么做事的呀，我叫你给我倒个茶，你看你都把茶水倒出来了。”
不知因为何故，方长恒失神了，不小心把这茶倒出来了一些，方如绣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方长恒正拿着肩头上的毛巾擦这桌子，便连声同这几位客人说对不起。
客人听到方长恒的道歉之后，便也平息了下来，谁知道这时候，张掌柜却是听到声音跑出来，他首先是朝着这桌客人鞠躬道歉，道：“几位客人别生气，是店里面的伙计不懂事。”
方长恒早就道过歉了，几位客人也早就原谅了方长恒，听到这掌柜的这样说，便说道：“算了，没多大的事。”
可是这张掌柜的却是不依不挠，他当做客人的面，就是呵斥道方长恒，道：“长恒，你这是怎么做事的！怎么都没有好好的招待客人！你这一天天的都把心思放到哪里去了？！
刚刚这位客人说的很对，你在我这也这么久了，怎么连茶都不会倒！若是不想做，你尽管说出来，我这里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东家是请你来好好服务客人的，不是让你来做大少爷的，你在你家养尊处优惯了，可是在这迎客来，你那套大爷脾气可给我收敛一点！”
听了这一番话后，方长恒觉得十分的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这个大舅子总是找他的麻烦。他知道他是想要赶他走，可是如今他家里就那么一亩田，已经懒散惯了的他又不怎么会种田，而且又在家人面前放了大话，说一定要混个人样出来。如今让他回去，他连妻儿都养不活。
所以每次挨骂的时候，他都只有装傻充愣，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但是其实上，他骨子里面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他觉得好难受。上次竹花也说了，让他快点赚到钱，好去接她回来，她在娘家已经待不下了。她说她嫂子天天对她横眉竖眼，她娘虽然心疼她，但是也在她的耳边有意无意的问起她什么时候回去的事情。
可是，他没有钱，闲暇的时候，他也在这县城之中找过工作，可是他压根儿就找不到好的工作，就连打杂，这里也是有一堆人等着的，除非去做长工，但是他也没有那个力气。
所以他只能够低下头来，乖乖的认错，道：“大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呵，长恒，不是大哥要挑你的错，实在是你笨手笨脚的，太不会做事了，你给我说说，这是你这个月得罪的第几波客人了？”
若是张掌柜私下里对着方长恒说这些，可能他还会好受一些，可是此刻，他的面前还有着客人，还有着他的兄长，他的面子就有些过不去了，这个张掌柜是把他的脸面，放到地上狠狠的踩，不仅如此，他还故意放到人前去踩！
一开始他来到这迎客来的时候，这里其它的跑堂或者是厨房的人看到他是张掌柜的亲戚都还敬着他一点，但是很快，当张掌柜一次又一次在人前把他的脸面这样狠狠的踩下去的时候，他们就都知道这张掌柜是看不上他的了，可是偏偏他成了那些嘴中那个死皮赖脸的不肯走的人。
其实私下里，方长恒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服务也是战战兢兢的，这里的很多顾客都是他的朋友，像今天明明都没有什么事情的，可是这个大舅子偏偏要小事化大，他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要挤兑他走。
可是他走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走了，他不是还得要再招一个人？反正都是赚东家的钱，他有些不明白他这个大舅子究竟是什么想法，归根结底，或许就是看不上他，或许就是觉得他碍眼吧。
想到这里，方长恒摇摇头，张掌柜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
“我说掌柜的，你要教训伙计，别在这里教训，快点给我们上几个菜来！”最后一旁的客人有些看不下了，便出声解围道。
“是是是，还不快点去把菜单给报一遍。”张掌柜有些不开心的道：“这些事情也要我来教你吗？”
“客官好，我们这里有红烧里脊、青椒牛肉，油焖茄子……”方长恒张嘴就来报了长长的一大串菜名。
“说太快了，我们都没有听清。”这客人又说道。
“对不起啊，这位客官，新来的伙计不太懂。”这张掌柜先是向客人道歉，然后说道：“长恒，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慢慢来，不要急，你说这么快，人家客人怎么听得懂？”
平日里，张掌柜若是没有在他身边的话，他实际上是能够报的很顺溜的，语速也能够是刚刚好的，可是每次这个大舅子只要一站在他的身边，他就有些紧张，因为他身怕他又故意挑他的错。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重新报一遍哪！”张掌柜语气不耐的提醒道。
“是。”方长恒说着，又开始报起菜单来。
任谁被人这样呵斥也会心生不爽的，更何况方长恒曾经是一个那样性格的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样的性格，他那样的有棱有角的一个人，不过才几个月就被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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