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美人，你跟凌公子……你们是情人吧？”
我拨了拨柴，看着那噼啪作响的火焰：“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但是那天……”
“我们在做戏。”我道。
凤小花见我面色冷硬，就不再提这茬儿了，忽而又道：“凌公子这么恰巧地出现，不是偶遇吧？他是不是一直在偷偷跟着你？”
我心思一拧，凤小花的话击中我的内心，我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
心中烦乱，我站起身来：“我去洗个澡。”
“水这么凉……”
“没事。”
我到了水边，解开衣衫，便扎进了水里，冰凉的水有些刺骨，却让我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在水里游着，再探出头来时，已经游到了一块石头旁。我靠着石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望着天上如钩新月，又撩水拍着脸。
不能再这样游移不定了，下次他再出现，一定要把他赶走。
“咚”一颗石子落了水，激起不小的浪花。我身体猛然绷起，回身喝道：“谁！”
然后，我便哑言了。
他单腿屈膝地坐在石头上，手里把玩着石头。
我跟他相视，他目光清冷，让我感觉这水也更冷了一分。
“砰”，又一块石头落入水中，在我身边捡起很大的浪花，溅了我一脸。
“你干什么？”我恼怒道。
他随即又投了几颗，在我身边炸着水花：“我扔石头玩，碍着你了吗？”
我微咬唇，转身便要游走，“砰”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水汽氤氲中，我看到他站在了我面前。
我俩对峙着，我朝左，他朝左，我朝右，他朝右。
“让开。”
他抬手撩着水，将水撩到了我身上：“这是你家的池子吗？”
我直接潜入水中想游走，手臂却被他一把捏住，被他扯了出来，他恼怒道：“你现在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我低头沉默着，他伸手抬起我的脸，对上他满含怒气的眸子，他一字一板道：“我只问你一次，让我走，还是让我留？”
我漠然地看着他：“你走吧。”
下颌微痛，他眼里的脑意也到了极致，他忽然松开我，退后一步：“你的心果然是硬的，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使劲儿攥住手，才能压下心中的那股痛，凌一凡，对不起，我不能再害你下去了。
他长舒一口气，语调变得轻松起来：“也罢，你是魔教中人，我是正派之人，就如你说的，我们本来便是不该在一起的。今日，我也是来跟你告别的。”
我眼睛深深一震，总感觉他话里有些不对劲儿，果然……
“飞龙城已经下令，说我勾结魔教，捉到我之人赏一千两，取我首级者赏五百两。我已打算回去，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吧。”他看着我，“美人，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却是你真的，也不曾后悔过。只遗憾，我想给你的，是你统统不想要的。以后，你会遇上一个会给你统统想要的男人吧。希望你那时候还能想起我，跟我在一起时的快乐。我若死了，你若好心，便逢年过节给我烧烧纸，我会保佑你和你相公幸福一生。”
“要说的就这些，我走了。”他微微一笑，转身就扶着石头离开。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已经先头脑一步行动了，我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他停住：“你这是干什么？同情我吗？”
我抱紧了他：“你说的是真的？”
“你现在还当我在开玩笑？那等我回了飞龙城，看到我被吊死在城门上，你自然就知道了真假。”
我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跟我走。”
他笑了一声：“让我跟你回魔教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跟你回去，只让你被人戳戳点点。你放开我吧，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便不会给你增加负担，让你难堪。你也不希望我回飞龙城，我是生是死，也就与你无关了。”
我将头抵在他的后背，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喜欢你呢？我求你留下呢？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过身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抬眼看着他：“我不要给你烧纸，我也不想看到你的尸体挂在城楼上。凌一凡，我喜欢你！就算要绑，我也要把你绑走！”
新月下，他的笑容渐渐扩散，眼中也是星光点点，我微怔，他一把搂住我，恨恨地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他怒道：“你也骗了我！”
他吻住了我。
“知道我这些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吗？风餐露宿，你却不回头看我一眼！你对我还真是够薄情的！”他恨恨地道。
“那你就骗我？就骗我！”我开始锤他，他紧紧锁住我：“我不这样做，你会对我说实话吗？你真要我把你忘了，去喜欢别的女人吗？你说！”
我抿紧了唇，只要想到他又喜欢上了别人，我难受得难以呼吸。
我俩对视着：“我不要！我不要你再喜欢上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他笑了。
“妖女，你再对我口是心非，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
我们在水边升起了一堆火，凌一凡的袍子挂在树枝上靠着。而我则坐在他怀里，一起披着我的衣服待着。
靠在他怀里，他半搂着我，手一会儿摸摸我的脸，一会儿又摸摸我的手，或者在腰上抚两下，我此时很是心安，低声问道：“你不是走了吗？干什么还一直偷偷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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