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星一直没把苏服白的话当回事,直到苏服白真的来找他。
“一条会跳舞的鱼?”
笑容收敛,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苏服白并不回答,将木桶放在他跟前。
五彩斑斓的鱼饵在水中和两人对视,片刻之后,“彩鱼”欢快的扭动身子,嘴巴张合,拍打鱼鳍,仿佛在边唱边跳。
“海洋广袤无边,孕育无数生命,稀奇古怪的太多了,会扭几下吐泡泡不能说明有灵性,或许这就是它害怕时的正常反应。”
谭星失笑,态度恢复了温和,胖脸上笑呵呵的。
苏服白站在木桶前,侧对着谭星,好让对方看得清楚。
他举左手,“彩鱼”举起右侧前鳍,他举右手,“彩鱼”举起左侧前鳍。
他在原地转个圈,“彩鱼”扭摆尾巴前鳍拍水,以自己为中心原地转圈。
谭星臃肿的身体将苏服白从木桶前挤开,一张胖脸几乎塞进木桶里,相隔水面,大眼瞪着小眼。
“哗啦”
“彩鱼”甩尾,腥咸的海水溅在谭星脸上,连衣服都弄湿了。
谭星随意擦了把水,望着木桶里欢喜雀跃吐着泡泡的“彩鱼”,神色惊喜。
忍不住将木桶抱起来,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将木桶放下,搓着胖手,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好了,真的是一条有灵性的鱼。”
海兽只是强大的海洋生命,能感知灵气,具有特殊能力,并不具备灵性。
开启灵窍具备智慧的人们将其称之为妖,海中妖兽大多是一方霸主,聚拢诸多海兽,不可能给人当宠物。
即便是不具备灵性的海兽,也都桀骜不驯,野性十足,难以驯化。
有灵性,而且只是普通的海洋鱼类,善加调养,搞不好能养出一条未来的海中大妖,平海号在海上将所向无敌。
谭星生出将“彩鱼”留下的念头,一闪即逝,危险的想法从不会在他脑中长久停留。
“船长一定会喜欢它,你想要的东西也一定会得到。”
情绪渐渐平复,肉脸上的笑容和善。
……
两个视野在苏服白眼前重叠。
一个是阴暗沉闷的下层武装甲板,孔行安、赵奇汗如雨下,如烟似霞的灵气缠绕在身上,一点点被他们吸收、炼化。
稍远处王诚也在修炼,挥洒汗水,他身边是精瘦的宋如山,唯唯诺诺,陪着笑容。
另一个是光线充足的船艉楼,空间充裕,海风穿过带走一切异味,浪涛飞溅却没有一滴水沫落入其中。
笔墨纸砚,两盆翠绿如玉的竹子,一壶飘着缕缕水汽的清茶。淡雅,悠闲,丝毫看不出是在船上。
两个视野,截然两个世界。
上船已有多日,苏服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女船长。
阳光的古铜色皮肤,五官硬朗透着英气,双眉如剑,眼窝深邃,姿态举止也是利索干净。
手中端着牛眼杯,品着清茶,却像是在喝酒,十分豪爽。
“会跳舞有灵性的鱼?”
印夙漫不经心,“哧溜”喝光滚烫的茶水。
谭星胖脸上的笑容堆的更多,乐的看不见眼睛,将木桶小心摆放在印夙前方,偷瞧她的表情,没有厌烦和不耐,于是开始表演。
“彩鱼”随着他的手指起舞,时而转圈、时而跳跃,一人一鱼配合默契。
硬朗的脸上逐渐柔和,深邃的双眼流露异样的神采,印夙起身,拎起木桶,隔着水面与“彩鱼”对视。
强大、神秘、莫测高深,几乎和女船长印夙脸贴着脸,苏服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服白不知道天地二魂附身的原理,也不确定是否会被看穿,他没有别的选择。
军械总教头司明步步紧逼,甚至将矛头对准为自己出头解除了险情的船行儿,自己的反抗软弱无力,必须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是你找来的?”印夙问道。
苏服白心提了起来,到他担心的时刻了,如果谭星将功劳据为己有,他将一无所有,仍然要面对司明和王诚或明或暗的算计。
他有证人,然而他们都接触不到船长印夙。
“我一直想为船长找一只有趣、有灵性的宠物,竭尽全力仍然没有收获,每日每夜都在自责中度过。”
“前几日碰到个奇特的少年,他常在平海号行驶时钓鱼,风大浪高,他却每钓必中。我将这件事跟他说了,他说他能找到,我起初是不信的,结果……”
“船长曾说过,天底下有许多奇人异事,今天我才真正领会其中的意思。”
谭星搓着胖手,笑容满面,言语、神情中自然流露对印夙的崇敬。
“平海号上论拍马屁没人能比得上你,嘴巴不严四处乱说我的私事,到你嘴里反而成了功劳。”
印夙左手食指勾着木桶,右手食指在水面上舞动,时而如龙形,时而如彩虹。
“彩鱼”在水面下欢快的游来游去,两只前鳍在胸前有节奏的比划。
印夙嘴角扬起,英气十足的脸上浮现少女般的甜美笑容。
“还算老实,没有霸占别人的功劳。有功要赏有过要罚,你功过相抵,继续看守书房。献鱼的是谁?”
谭星连连点头,脸上的肉也连连颤动,他回答道:“苏服白,第一次上战船的新人,据说他运气好得了件杀伐的法器,还杀过人,在船上惹出些麻烦。”
“贪人家的法器,平海号穷到这种地步了?他有没有法器,只要不是平海号丢的,杀没杀过人,只要不是在平海号上,就跟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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