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赵承安出来的早,一直守在殿外的酒子任,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那显眼的红戎银甲。
等离得近了,赵承安身上的酒气越发浓的熏天,虽然他看起来似乎极为清醒,走路间步子也迈的极稳,一双凤眼,荧光潋滟...
酒子任上前一把拖住赵承安的手臂,皱着眉头朝跟在赵承安身边,不敢开口的小侍。
沐过血杀过人,久经沙场的人,眼神自然不会良善,那小侍被酒子任一瞪,浑身一个哆嗦,吭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了。”赵承安的手被酒子任托住,他反手拽着他的袖子扯了扯,“走吧,我没事。”
酒子任的眉毛死死的攒着,托着赵承安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些。
“两位请这边出宫。”那小侍见酒子任没再说什么,松了口气,引着两人向宫外走。
后头,李延泽同其他使臣被绊住了脚,被一群人围着,还在客套。
酒子任也没多管,想李延泽的侍卫点头算是交代,便扶着赵承安,随着小侍想外走。
喝酒的时候在暖滔滔的屋里坐着还不觉得,等起身走了几步,又吹了风,那灌入体内的酒,似乎才堪堪开始发酵了起来。
赵承安潋滟的眸子,渐渐开始迷离了起来,反手抓着酒子任的手,任他托着胳膊,连脚步也开始迟疑的发软。
出宫同进宫走的不是同一道门,等随着小侍被引到另一边的宫门时,赵承安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蒸腾的酒意。
“小心!”
酒子任抓着赵承安的手臂,低声道,“有门槛。”
虽然有些多了,酒意上头,到底知道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赵承安勉强维持着两三分的清醒,听到酒子任的话,迟疑了一瞬。
“抬脚。”酒子任提醒道,搀着他的手臂,也稍稍用力,向上托了托。
赵承安抬起步子,稳稳的踏过了门槛,酒子任这才松了口气。
宫门外等候的人不少,包括随着众人,从另一道宫门转过来的林同和张扬。
此时见赵承安和酒子任从宫内出来,引马急急迎了上去。
“将军,酒校尉。”张扬上前,便问道一股浓烈的酒气,“这是...”
“先离开此处。”
这外头到底人多口杂,酒子任没有多说,径自扶着赵承安向外走。
几人又走了几步,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由张扬扶着,酒子任先一步翻身上马,再由两人合力将赵承安托上酒子任的马背上。
赵承安仍有两份清醒,还知道配合,只是人迟钝了许多,可也省了不少力气。
“走!”
酒子任一手扯着马缰,一手将赵承安的双手箍在身前,催马而去,在他身后,张扬和林同拉着空马急急追上。
上了马,风越大了。
赵承安的身子在马背上颠簸着,本就被酒侵蚀的没剩多少的理智,更加的不够用了。
他皱着眉,微微瞌着眼,全凭最后一丝清醒克制着。
只是这最后的清醒,也没能维持多就,勉强出了城门,便连最后一点平衡也维持不住了,坐在酒子任身后,随着颠簸,身子东歪西倒的晃悠,看的后面的张扬和林同,一阵一阵的冒冷汗。
“停...停...”赵承安囔囔着,声音粗嘎又沉闷,“我想吐...”
他被酒子任箍着的手,用力的扯了扯,使劲儿推拒着。
“等一下,等一下!先别吐!”
酒子任赶紧勒住缰绳。
赵承安却已经忍不住,到底还知道不能直接吐,他半歪着身子,向下栽去。
“小心!”
酒子任汗都下来了。死死拽着赵承安的一只胳膊,和半边肩甲,这才让他没直接摔下马去,只是即便如此,半边身子也腾空了下去。
那边张扬和林同也吓的不行,急急下马跑过来,托住了赵承安掉在半截的身子。
“呕——”
赵承安甫一落地,一把推开两人,歪头张口呕出。
“呕,呕——”
反胃的干呕声,伴随着秽物从口中稀里哗啦吐出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浓重的酸腐味儿,夹杂着刺鼻的酒臭味儿,弥漫开来。
赵承安躬着腰,一只手还紧紧拽着林同的小臂。
“去拿水来。”酒子任接过赵承安,托住他的身体,一手算得上绝对轻柔的拍着他的背。
张扬飞快的去下马上的水囊。
谢天谢地,他们习惯性的在马上备着水囊,晚上去寻食时,还专门换了新水。
赵承安吐了好一会儿,直吐的自己头蒙腿软,全靠酒子任支撑,这才结束,感觉似乎没什么可吐的了,歪着身子,结结实实的将重量靠在酒子任身上。
“喝点水,漱漱口。”酒子任接过扒了木塞的水囊,小心的凑在赵承安嘴边。
净了口,又喝了点水,他看起来好了许多。
“马是不能骑了。”酒子任担心,起码颠簸,怕是赵承安还会难受。
“左右这里离营地不远了。”酒子任说着,摘了自己的头盔,一躬身子,拉着赵承安的手臂,一拽,一颠,将人背在背上。
“张扬,你快马回去,让人准备热水,我背着他慢慢往回走。”
眼见赵承安轻声哼哼着,混混呼呼的歪在酒子任肩头,张扬也没什么意见,打马朝营地奔去。
林同一手牵着两人的马缰,一手探在赵承安身后,虚虚的扶着。
“酒哥,一会儿累了,咱俩换。”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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