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农离开了。
爱玛躺在床上,留在土精灵的地穴中,目送着里农离开。里农去找埃尔斯和穆恩两个人了,他说,他要去把他们接回来,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埃尔斯他们能赢的几率很低,低到几乎可以忽略。
也许,他们现在还在与敌人纠缠,也许,他们已经将对手引开,也许他们正在拼命地逃跑,也许……也许……
爱玛不愿去想最后那一个也许,也没有人愿意去想。
桌子上摆放着破旧的油灯,一闪一闪,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房间里的人,影子静默着,都被灯光拉得很长。
忽然,影子动了。
奥古德转过身,看着爱玛:“你……在担心他们吗?”
爱玛垂下了眸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奥古德:“不好意思,这种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们开心起来。”
爱玛转头,道:“我不需要开心,我只需要冷静,冷静地思考。因为如果我的同伴真的都出了事,就只能由我来保护你了。”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以来的努力白费。
奥古德低下了头:“对不起。”
爱玛转头,看向奥古德,显得异常严肃:“你不需要道歉。”
奥古德:“都是因为我,所以才……”
爱玛却打断了他:“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是你肩上背负的责任。”
闻言,奥古德一下子怔住了。
肩上的责任……吗?
油灯的火苗闪了一下,人影也随之闪烁。
奥古德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知道爱玛的话是什么意思。圣灵之体,背负着女神的使命,注定一生坎坷,命途多舛。可以说,他的命运从他出生开始,就被刻在了转轮最显眼的地方。
但他是个自私的人——人也都是自私的。他有他自己想过的人生。他想逃避,逃避这令人厌恶的使命,可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结果,因为他的逃避,牵连了那么多的人。
爱玛为了救他,差点再也醒不过来,而现在,埃尔斯和穆恩又为了保护他,毅然留下断后,面对强大的敌人,生死未卜……
没有人会不内疚。
奥古德叹了口气。
爱玛又忽然开口,声音也变得柔和:“其实,也不能怪你,所谓的圣灵之体,确实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没有人不想逃避。”
奥古德抬头,疑惑地看向爱玛:“你想说什么?”
爱玛:“你不知道,火属性的圣灵之体,为了逃避这个命运,做了怎样的事情。”
奥古德:“他做了什么?”
“他把圣灵之体的命运,推给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在他的哥哥死后,他就代替他的哥哥,让所有人都以为,圣灵之体已经死了。”爱玛望着天花板,喃喃道,“为了逃避这个所谓的命运,他抛弃了自我。”
油灯昏黄的光映在人的侧脸上。
“……然后呢?他成功了吗?”
爱玛摇了摇头,道:“他成功隐瞒了三年,在这三年中,他一直催眠自我,可是罪恶感又一直无法消除……最后,他还是死了,把他自己的力量连同灵魂,全部都注入了该亚之怒中。”
奥古德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失败了?”
爱玛抿了抿嘴唇,道:“或许吧,他已经死了,可是又或许,死亡让他终于摆脱了圣灵之体的命运。”
奥古德:“但是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爱玛:“算是吧。”
又沉默了,奥古德望着脚下的泥土,怔怔地出神。
爱玛望着天花板,许久,自言自语:“有些东西,真的是躲不掉的。”
奥古德抬起头:“你是在劝哦吗?”
“我只是随口说说。”爱玛没动,目光依然停留在顶上的石壁,道,“有感而发罢了。到底要如何面对圣灵之体的身份,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
闻言,奥古德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摇了摇头。
爱玛:“怎么?”
奥古德:“其实,前天夜里,穆恩告诉过我,他有办法,可以让我摆脱圣灵之体的使命。”
灯火倒映在人的眼眸中,忽然,闪烁了一下。
圣语荒原,大得看不到边际。
漫天的飞沙,光秃秃的大地,昏暗的天空……一切都看山区那么的压抑,仿佛沉睡的巨兽,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活力,千年万年,只等候着有人来将它唤醒。
在这样的地方,人类的身影实在是显得有些渺小,哪怕踏出了一排深深的足印,也不过转眼,就已被飞沙掩埋。
就像……埃尔斯。
埃尔斯背着无法动弹的穆恩,行走在茫茫的荒漠中。
“穆恩,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
穆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埃尔斯点了点头:“哦……”然后,沉默了。
他抬起头,看见阳光,在飞沙的折射下变得迷离。
他们彼此沉默着,埃尔斯背着虚弱的穆恩,继续寻找着土精灵的足迹。打跑魔化的菲里玛德后,他们也该去和土精灵一族汇合了。
没错,那个可怕的怪物,已经被打跑了。
埃尔斯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当穆恩从他手中接过该亚之怒的时候,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说不定,穆恩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因为一切他都无能为力。可是,事情的发展,彻底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强大得难以想象的古魔兽,菲里玛德,竟然被穆恩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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