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 陆小婉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萧衍听到陆小婉这话, 目光动了动, 忽然道：“小婉, 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
陆小婉顿时愣住了——萧衍起疑心了？
陆小婉沉默了两秒，看着萧衍如同黑玉一样的眸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 她不知道再怎么说了。
即便萧衍无意于皇位又如何？那也不代表他会想跟自己去现代啊。
抿了抿唇，陆小婉就决定算了，暂时不提那么煞风景的事情，就笑了笑道：“我随便问问，也是担心你。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萧衍这时默默看了陆小婉一眼, 忽然轻轻松开了被陆小婉抓住的手, 陆小婉心中顿时一跳。
萧衍这是……
萧衍将目光静静投往远处，低声道：“小婉，很多时候我自己不想争, 但并不代表就不会去争，人生在世, 你不争，别人就要来抢，就是这样。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道理，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陆小婉听到这, 一颗心就渐渐沉了下去。
她果然还是把问题想得太轻松了。
而萧衍说完这句话, 又回过头笑了笑道：“不过你不要担心, 我会尽量保你平安。”
陆小婉沉默了一秒, 忽然道：“那这个平安的时限有多久？”
萧衍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即他垂了垂眼，道：“小婉，我不会回答这种问题。我只能在我能力的范围内尽力。”
好答案。
陆小婉没有怪萧衍的意思，要是萧衍说出什么永远之类的话来，那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萧衍了。
不过也是，理性的人谈恋爱都是这样。
陆小婉也是，她也不能无私，所以她也没有资格要求萧衍无私。
想到这，陆小婉反而微微一笑道：“算了，换个话题吧，别聊这么尴尬的话题。你最近吃得好吗？下次再见面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吧？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萧衍听到这，面上的肃杀融化了八九分，静静一笑道：“最近是有什么吃什么，我都觉得自己瘦了。”
陆小婉听到这，忍不住就伸手捏了捏萧衍的手腕，果然，手腕处的骨节分外明显，摸上去带着一点疏薄硬朗的质感。
再抬头看萧衍的面部轮廓，确实更深刻疏落了几分，明显没有初次见面的那么舒服润泽，还带了几分经历风霜的冷冽感。
陆小婉见了，忍不住就有点心疼，下意识地便道：“你让卫凌多给你弄点好吃的补补，人瘦了，是扛不住多做事的。”
萧衍不由得一笑道：“他可不懂这些。”
陆小婉：……
萧衍这时便默默握住陆小婉的手，合拢在手心，低声道：“我等你做给我吃。”
陆小婉的心骤然一跳，随后脸就红了——这也太会撩了吧？
萧衍见状，不由得默默一笑，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就在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撩陆小婉耳畔的头发时，对面的山崖上忽然传来一阵巨响，接着又是一片飞鸟哗啦精飞。
萧衍和陆小婉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就回头看去，接着他们就看到无数灿烂的烟花接二连三地从对面的山崖上冒出来。
陆小婉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是“萧衍”干的好事，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而萧衍静静看了那漂亮的烟花两秒，最终忍不住低喃道：“这个梦也真是够古怪的。”
陆小婉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衍回头看了陆小婉一眼，目光动了动，末了笑道：“也只有梦到你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陆小婉心头一动，摸了摸有点发凉的耳朵，忍不住问道：“那以前你做梦的时候都梦到什么？”
萧衍沉默了一下，随后轻声道：“我很少做梦，一般梦不见什么好事。“
陆小婉听着萧衍的语气，就忍不住默默握紧了萧衍的手。
萧衍这时摸着陆小婉的手有点凉，便伸手缓缓揽住陆小婉，看着远处不断绽放的烟花，道：“我没有什么通天手段翻天覆海，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都是靠的忍辱负重往上爬，不得已的时候还会用一些非常手段，亏心事做多了，总会做噩梦的。”
陆小婉默默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其实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她是活在红旗下的一代，法治社会，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边缘的黑灰色行为。
萧衍轻轻抖了抖披风的边缘，给陆小婉遮住了半边的身子，末了低头贴在陆小婉的头顶，道：“其实我不知道遇见你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我们实在是太不像了。”
陆小婉眼皮微微一颤。
萧衍也不等陆小婉回应什么，就浅浅续道：“小婉，如果哪天你在我身边看到了你不想看到的东西，就离开吧。”
陆小婉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萧衍闭了闭眼，道：“我曾经想过改变你，让你有能力站在我身边。因为我知道你聪明，所以……才会让你试着去接管汴城的产业。”
陆小婉迟疑了一下道：“这样其实也不错，我也没觉得不好啊。”
萧衍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我又想，等到真的有一天你在汴城做得风生水起，你还会愿意放下一切，跟我一起去京城吗？”
陆小婉愣住了。
而她心念一转，便明白了萧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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