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陆小婉反而淡定了——有时候不怕敌人高调, 还就怕敌人低调。
一高调, 自然就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但也说不准是二皇子故意卖个破绽, 所以陆小婉准备先看看情况, 其他的见机行事。
那黑衣中年人此时愈发嚣张，正抓着那个小二的领子大吵大闹。
董掌柜见了，虽然知道这人是故意挑衅的, 但还是走上前去赔笑道：“这位客官，不知道咱们的小二哪里得罪了您，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那人间道董掌柜，立刻便松开了抓着小二领子的手，趾高气昂道：“来的正好, 是你们店里的东西做的不干净, 你看看——”
说着，那黑衣中年人便走到桌前，抬手一指。
这下子看热闹的人也都顺着他指的位置看了过去。
这一看, 董掌柜的脸色就变了。
一只沾着红油的死老鼠，正翻躺在桌子上呢。
其他的客人一见, 脸色也都变了。
董掌柜这会稍一思忖，就知道是故意栽赃，这会便道：“哟，这是哪里来的老鼠, 惊扰了客官吃饭, 真是该死, 该死啊！”
董掌柜这么一说, 其他客人便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
陆小婉见状，就也默默一笑，而她视力极好，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也看出了那个死老鼠身上的文章，所以这会并没有说话。
杨偃这时则是挑挑眉，道：“这招用的也太过拙劣了。”
陆小婉没说话，只是看着场中动静。
而那中年男子这时就气红了脸，怒道：“这老鼠就是在你们的火锅里面发现的！你们聚全庄，要给我一个交代！”
中年男子这句话音量放的很高，因此他话一出口，其他不少食客的脸色就变了。
董掌柜也不傻，他自然也看出那只老鼠的问题，此时便立刻上前道：“这老鼠身上的油明显都是新滚上去的，身子上面还有地方没沾到，难不成它还会游泳？只把自己烫熟一半？”
董掌柜这话一出，那中年男子便冷笑道：“即便不是火锅里的，你们聚全庄这么大一个酒楼，就放任老鼠跑来跑去，也是太不讲卫生了吧。”
陆小婉一听这话，心中一惊，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果然，二皇子的计策都不是等闲。
董掌柜从自证开始，就中了圈套了。
刚才不反驳还好，现在一反驳，中年男子又说这个老鼠是聚全庄里的，这可又怎么证明？
即便是证明了，也要大动干戈，其他的人可没有闲心看你自证。
果不其然，那中年男子这话出口，其他食客的表情就变得各异了，不少人都有点忧心忡忡。
杨偃似乎也没想到这个中年男子会这样出口诬陷，一时间眉头也皱起了。
董掌柜虽然见多了大场面，但这个时候也未免为难起来。
证明还是不证明？
好像哪个都不好办。
眼看着食客们开始纷纷议论，陆小婉思绪急转，最终她眼前一亮，扭头便低声唤了一个小二跟她去了里间。
杨偃见到陆小婉去了里间，目光动了动，自己则是提步下了楼。
杨偃在汴城也算是风云人物，他一出现，其他的人目光就一下子落到了杨偃身上。
那中年男子见了杨偃，目光一动，立刻叫道：“杨大会长！您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聚全庄在火锅里面放老鼠，这种事，实在是有辱商会的名声！”
杨偃这时故作糊涂的皱了皱眉，然后道：“我方才只听到外面吵得厉害，所以究竟是什么事？”
中年男子不知道杨偃是拖延时间，反而激动了起来，便又大费口舌，跟杨偃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他食客这时已经被中年男子煽动的有点激愤了，有的也是想趁机占点便宜免单，这会便也纷纷凑热闹，怒斥起聚全庄来。
董掌柜见着这场面，只能暗暗抹汗，也不敢多说——他这时候多说只怕就多错，而且他还没想出特别好的对策来。
杨偃这会还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静静听着，这边说了一半，忽然客人里就冒出一个异样的声音。
“大家不要听这个人的鬼话！我刚才坐在这边，亲眼看到这人把老鼠拿出来玩，一开始还没注意，没想到这人故意是栽赃！”
这食客一站出来，顿时全场哗然。
那个中年男子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瞬间就慌了神，但他很快还是硬撑着道：“你污蔑我！”
那食客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污蔑你？你又怎么能证明这个东西不是你带进来的？反正，我可是亲眼看到了。”
中年男子顿时哑口无言，额头上也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但嘴上犹自硬撑。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见状就觉得自己被骗了，立刻又倒转风向纷纷指责起那个中年男子来。
中年男子越被指责就越慌乱，而先前站出来的食客则在这时不耐烦的道：“吃个东西还那么多破事！真是坏了我吃东西的好心情！”
他这么一出口，其他的食客立刻又纷纷附和。
中年男子脸在这时彻底涨得通红，一时间气得发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好在这时，陆小婉施施然出现，先是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随后便对着食客们微微一笑道：“这位客人想必是看着咱们气氛不够好，开个玩笑给大家助兴呢，各位客人也不要太计较了，还是好好用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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