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红着眼，“老爷，既然孩子没出什么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妾身不想因为自己闹得府中不得安宁。”
“不行！你腹中怀的是我的孩儿，若这件事纵容了，那往后那贼人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毒害你，你放心说，有我在不必害怕。”
李氏抽了抽鼻子，纤细的手指缓缓指向了人群中一脸担忧的林氏，“是姐姐，今日晚上后，我喝了那碗药就开始有些不适，可我原以为这是自己身子的原因，直到看到落红才意识到不对劲。”
“林氏！”白敬宇咬牙切齿看着林氏，一把抓过桌边的碗，狠狠砸在了林氏脚边，“臭女人，你还不快跪下！”
林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氏，“这绝对不可能，那药是幽儿亲自写下的，我也是按照方子一样不差的给你抓回来，怎会出问题，李氏，你再仔细想想，是否误食了其他东西。”
李氏含着泪摇头，眼睛已经疲累的有些睁不开，“我什么都没有吃，只是喝了那碗药，姐姐，我知道你怕我会生出个儿子夺走属于瑞儿的一切，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我可以不要这府里的任何东西，只求我儿平安就好。姐姐，我是相信你才让你去求药方，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对我。”
林氏摇头，正欲辩解，白敬宇已经大步走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林氏脸上，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世间最为嫌恶之人，“林氏，你一向清高，我原以为至少你心思是纯良的，可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你该当怪罪。”
林氏愣愣看着白敬宇，沉默许久，才苦笑了一声，“老爷，我跟了你二十多年，替你生了两个孩子，难道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即便我要害她，怎会用这么愚蠢的法子，如此岂非引火烧身么。”
这话倒是让白敬宇有些无言，狐疑的看了眼床铺上的李氏，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去。
李氏见形势不对，赶忙给站在一旁的白灵使了个眼神。
白灵会意，突然掩唇哭了起来，“爹，娘自怀了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日日睡不好吃不好，林姨娘会这么做，不过就是笃定了左相府里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老好人。她看似温柔贤惠，实则跟白幽那女人一样，根本见不得左相府好，爹，您不能因为这种女人误会了娘啊。”
翠儿生怕李氏获罪，自己也逃不了干系，连忙附和：“是啊左相，林姨娘离府这么久，一直是和三皇子妃在一处。三皇子妃一向看我们左相府不顺眼，明里暗里使绊子，林姨娘一定是想要联合三皇子妃，内外联手，彻底击垮左相府。”
左相府内谁人不知，白敬宇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权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挑衅。
翠儿这话刚落，白敬宇便一脚踢在了林氏肩上，林氏吃痛，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泪眼朦胧看着白敬宇，眼中失望愈发浓郁，“老爷，我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您真的就因为这丫鬟几句话就给我定罪么？”
白敬宇冷哼，“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忤逆，儿子也不成器，这些年来我将你养在府里，你平日里连房都不让我进，你自视清高，如此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李氏下此毒手，我还真是太过纵容你，倒让你变成了这副狠毒模样。”
“我狠毒？”林氏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着，“嫁给你的那一年，我不过十六岁，你封我为夫人，给我左相府主位的名分，我为了这个左相府尽心尽力，费尽心思去讨好你和老夫人，可最后落得了个什么下场？”
“你看我林家落难，竟夺去了我的一切，降我为妾室，抬沈氏为主母，这些年，我可曾向你抱怨过半句。”
白敬宇怒瞪着林氏，“这些陈年往事，你何必再多言。”
“是啊，一句简简单单的陈年往事，就将我受过的所有不公一笔带过，白敬宇，你何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李氏为人如何你并非不知道，我为人如何你亦心中有数，这药确实是我亲自带回府中，可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往药里下过任何毒，若我所言有假，便让我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在场众人闻言，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誓未免也太毒了些。
林氏如此决绝，倒让白敬宇少了几分疑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林氏是白幽的女儿，那白幽处处跟他作对，林氏能好到哪里去。
“这件事我自当查清楚，绝不诬陷了你，在此之前你给我去佛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
林氏嗤笑着，“我没有罪责，为何要跪。”
“放肆！”白敬宇怒不可揭看向身旁的嬷嬷，“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快将她给我带下去。既然林氏这么不懂规矩，这两日不许给她吃东西，等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了，再禀报我。”
“是。”
嬷嬷上前，正准备将林氏带下去，门外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看谁敢！”
白敬宇包括李氏都是脸色一变，林氏也颇为诧异的顺着声音往外看去，月光下，白幽一袭青衣，带着满身清寒缓步而来。
“白幽！”
白灵手指紧握着，恨不得立刻将白幽撕成碎片，眼见林氏就要彻底失势了，白幽竟来的这般及时，真是该死！
“这不是幽儿么，你怎么来了？”老夫人很是欢喜的起身相迎。
白幽冰凉的目光在老夫人身上扫了一圈，不咸不淡道：“这不是惦记着老夫人您的身子，前些日子您遣人去医馆里取人参，被那些没眼力劲的下人给回绝了，所以今日特地亲自来送，可是没想到刚来就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老夫人，您才是这个府里当家的，不如您说说，这件事是否是我娘所为？”
老夫人浑浊的眼掠过床上半死不活的李氏，笑道：“林氏为人谦和，怎会做出这档子事来，定是哪个糊涂东西干做出的事。你莫要着急，我这就派人去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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