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那我回去了。”反正已经确定了白幽对殿下并无意思，那她也没必要咄咄逼人。
房门被关起，白幽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床铺躺了下去。
十几日了，楚行止似乎是有意不想让他知道边境战况，也不知道阿琼怎么样了。
窗外月光微凉，白幽叹了口气，闭眸小歇。
……
一夜安睡，翌日一早，青衣便捧着温水推开了房门，“白姑娘，赶紧洗漱吧，一会儿要去见皇后。”
“知道了。”
虽然对青衣的转变有些不适应，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
匆匆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些糕点，白幽被青衣带着走向了春华殿。
“白姑娘，皇后娘娘性子温和，相处很是容易，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白幽浅笑，“我本来就没怎么担心。”
反正之前也有那么多大夫说治不好了，她就算诊不出个什么来，皇后也绝对不会怪罪，顶多有些失望罢了。
跨入宫门，垂眸走了片刻便看到了面色有些苍白的皇后，不得不说，楚行止能生的这样好看，皇后恐怕占据了一大半的功劳。这女子哪怕已经年华老去，却依旧风韵不减，可见年轻时是如何的美貌。
“咳咳……这位就是皇儿新寻来的大夫么？”
楚行止笑着点头，“正是，白姑娘医术高超，母后放心吧，白姑娘，劳烦你了。”
“殿下客气了。”
打开药箱，取出一方帕子垫在皇后手腕，指尖感受着有些虚弱的脉搏。
诊了片刻，见白幽眉心愈发蹙起，楚行止心里也有些忐忑起来，“白姑娘，如何了？”
白幽紧闭的眼睁开，眼底一片暗沉，“皇后娘娘身子确实极为虚弱，但一时间我还说不准具体是什么问题。不如这样，我先开一剂方子给皇后娘娘调理着，今夜服下后睡眠便会舒服很多，至于病情，我还需回去斟酌斟酌。”
皇后这些年已经听了不少这样的话，虽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加为难，“好，有劳白姑娘了。”
收起帕子，白幽行了个礼，一言不发走了出去，楚行止狐疑的目光在白幽背影上停留了片刻，朝着皇后开口：“母后，一会儿儿臣会吩咐人将熬煮好的药送来，您先好好歇着。”
“好，皇儿慢走。”
恭敬退出春华殿，果然刚踏出去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白幽。
“我母后的脉象到底如何？”
白幽脸色极为凝重，“确实已经油尽灯枯，皇后表面看气色还不错，实则底子已经全部空了，能撑到今日全是因为用那些大补的药续着。”
楚行止眼中闪过一抹悲痛，“真的没有任何法子可以救母后了么？”
“我只能尽力一试，只是……有件事我想问问殿下，平日里清璃姑娘可否会去春华殿探望皇后？”
“自然，清璃对我有救命之恩，母后待她也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白幽垂眸，“没什么，好奇罢了，我先回去拟药方。”
“嗯。”
提着药箱往别院走去，白幽脸上依旧镇静，心下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方才诊脉时，她明明感觉到皇后体内是有剧毒存在的，可看了之前的脉案，那些大夫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对于自己的医术她是绝对自信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若有所思的回了院子，正打算回房间拟方子，却被一名侍女拦住，“白大夫。”
白幽疑惑的看了那人一眼，“你是？”
“回白大夫，奴婢是丽嫔娘娘身边的婢女，听闻太子殿下寻得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特请您走上一趟。”
丽嫔？不是原清璃的娘么？
“实在是不赶巧，我刚刚才给皇后娘娘把完脉，得赶紧将方子拟出来，若是耽搁了，皇后娘娘怕是会怪罪。”白幽故作为难开口。
侍女闻言，脸上明显有些不悦，“白大夫不必担心这个，如今丽嫔娘娘最得皇上宠爱，我得奉劝你一句，在宫里做人，可不能看身份定尊卑，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恐怕……”
这话，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白幽嘴角扯了扯，这里毕竟是东陵的皇宫，就算她说出自己身份，恐怕东陵皇帝也不会给多少好脸色，既然如此，她没必要跟丽嫔去硬碰硬。
“丽嫔娘娘诚心相邀，这是我的荣幸，劳烦姑娘带路。”
“哼。”侍女趾高气昂的扬起下巴，“白大夫果然识时务，请跟我来。”
垂眸跟着侍女走了一盏茶功夫，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座如同用金子堆砌起来的宫殿，说是金碧辉煌恐怕都降低了这宫殿的档次，远远看去，砖瓦上反射出来的光刺的眼睛都有些泛酸。
“白大夫，直接就去就好，娘娘已经在等你了。”
“知道了。”
提起裙摆，白幽跨入宫殿内，果然瞧见丽嫔盛装坐在软塌上。与皇后相较，这女人多了几分柔弱，少了几分端庄，私心来说，白幽还是觉得皇后的姿容要出色一些。
“民女参见丽嫔娘娘。”
丽嫔涂抹着丹蔻的手指向了一旁的红木椅，“白大夫不必客气，坐吧。”
“是，多谢娘娘。”
恭敬坐下了身，凳子还没坐热，丽嫔已经开口：“听说你刚给皇后把完脉，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了？”
“回娘娘，民女诊断结果与先前几个大夫无异。”
“是么？”丽嫔端起茶盏，拂去杯口的茶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幽一眼，“白姑娘，在这深宫里，有些事儿你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如此才能活的长久。这几年牢狱里已经关了太多不知死活的糊涂人，本宫瞧白姑娘你年纪轻轻，姿色出众，千万别落得那样的结局才好。”
白幽目光微闪，“多谢丽嫔娘娘提点。”
“光谢可没用，得知道怎么做才好，白姑娘，若往后太子殿下再召你去给皇后看身子，该如何说，你心中可有几分数了么？”
白幽嘴角不可见的掀起一抹弧度，抬眸看向丽嫔，眼底尽是冷然，“我不过是个江湖人，丽嫔娘娘实在不必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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