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都错了，长姐并不胆小，更不懦弱，她只是……很会隐藏真正的自己。”
似是陷入了回忆，白瑞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最初被白家赶出去时，长姐每日都以泪洗面，可日子总是要过的，我那时候太小，虽然有心但也帮不上什么忙。娘会些针线活，时常熬到深夜缝制些帕子拿出去卖，而长姐则每日去山后挖些东西回来囤着当粮食。我原本也觉得长姐是个任劳任怨，心思单纯的女子，直到……那一日午后。”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母子三人到了那偏远的镇子上，日子并不是很好过，时常受人欺凌。
娘性子温和，时常说能忍就忍，不必去争一时长短，白幽总是笑意盈盈的答允，看着很是懂事乖巧。
原本白瑞也是这么认为，可七岁那年的午夜，他起身小解，恰好看到了白幽在给隔壁那户人家的井水里洒药粉。
白瑞震惊不已，却也不敢被白幽发现，猫着身子回了房间睡下，可第二日一醒来，就听到了隔壁人家的六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那村子地势偏远，根本没有人会去仔细查探，所以这件事闹过一阵以后就彻底平息了下去，白幽仍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日日去后山挖野菜，摘野果子，而娘也每日在缝制着帕子，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唯有白瑞，对白幽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
林氏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毕竟白瑞怎么说都是个男娃儿，到了年纪与姐姐生疏些也是有的。
后来的一切就不必多说了，他们突然就被接回了京都城，而白幽也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样，不同于从前的表面乖巧，暗地里阴狠，反而变成了个行事洒脱不羁，敢爱敢恨的女子。
这样的长姐让他敬佩，更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亲近，时日一久，他似乎已经忘了那日午夜里发生的事情，现在知道了来龙去脉，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般，现在终于要醒来了。
“姐夫，这件事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娘。其实真的比较起来，我也更喜欢回到京都城以后的那个长姐，所以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更不会多问，一切姐夫你自己打算就好。”
上官琼欣慰一笑，“看来幽儿果然没有白疼你。”
白瑞也咧嘴笑了笑，“能得她这样疼爱，我真的很感激。”
先前被大皇子捉去，又被掳掠到南疆，哪一次不是白幽舍命相救，这样的恩情，他哪里还能在自己的亲姐姐和白幽之中做出选择，所以一切还是看天意就好。
“好了，离宸那件事你也不必胡思乱想，其实幽儿早就发现了你们两人之间的异常，也对我说过，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今日这些你就当没听到吧。”
白瑞点头，“嗯，多谢姐夫今日对我说的这些话，我会牢记在心，至于长姐那……我暂时不想见她，劳烦姐夫你多费心了。”
“好。”
掸了掸身上的雪花，上官琼起身走向了军营，还未踏入自己的营帐，就见白幽正在和兰儿与秋雁说些什么。
“主子，外面现在下了一场大雪，真的没法儿去镇子上采购东西，您再忍耐两日可好？等雪化开，奴婢一定带您过去。”
白幽柳眉紧蹙，极为不悦开口：“我这身上的衣服这样薄，炭盆又不够，再这么下去我可真的要冻死了，就算我没什么，这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谁担待得起！”
秋雁愧疚的低下了头，“主子，我一定尽快想办法，外头天寒，您还是赶紧回营帐吧。”
雪路难行，现在白幽腹中还有个孩子，一旦颠簸时出了任何意外，可如何是好？
虽然不知道白幽为何会一夜之间变了这么多，可论起身份，白幽到底是她们的主子，身为下人，为主子排忧解难是分内职责，看来她们得赶快想办法了。
正为难着，余光却看到上官琼走了过来，秋雁与兰儿赶紧行了一礼，“殿下。”
“嗯，你们先下去。”
两人总算松了口气，“是。”
目送兰儿与秋雁走远，上官琼冰棱般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白幽，“她们二人是幽儿的侍婢，并非是你的，所以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为难她们。”
白幽委屈不已，“我没有为难，真的是太冷了。你看我身上的衣衫，只是一层薄纱布，如何能抵御边境风雪？”
这身薄纱衣，是白幽在东陵时最喜爱的。
周身寒意更甚，上官琼沉吟片刻，扭头朝着身旁的暗卫吩咐了一句，“将幽儿从前所穿的冬衣取来。”
“是。”
白幽见上官琼妥协，凝脂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多谢三殿下。”
“不必。”他只是怕冻坏了这具身体，幽儿醒来时会不舒服。
轻拂袖袍，上官琼再也不愿多看白幽一眼，举步回了营帐。
白幽满心不甘的看着上官琼仙人般的背影，愤恨的跺了跺脚。
不行，她必须得找个人打听打听，上一个白幽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如此才能将上官琼攥在手心。
是夜。
和林晟与王将军探讨了一下午战况，上官琼略显疲累的回了帐内。
取出火折子想要点燃烛火，身子却被突然抱住，扑鼻而来的是一抹淡淡的幽香。
“阿琼。”
熟悉入骨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上官琼身子一僵，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回抱住了怀里温软的身，“幽儿，是你么？”
暗哑却又满含磁性的声音惹得白幽心止不住的跳动，但她也没忘了今日的目的，将脸在上官琼怀中蹭了蹭，柔声开口：“是我，阿琼，我好想你。”
拥着白幽的手愈发紧了几分，上官琼狂喜之下手都有些发颤，“幽儿，我在这，为夫在这。”
失而复得的喜悦已经彻底冲昏了上官琼的头脑，打横将怀中的白幽抱起走向床铺，两人一同跌落在了被褥上。
大腿似乎被什么物件给顶着，白幽眼中不可见的闪过一抹得意，白藕般的手臂缠上了上官琼的脖颈，“阿琼，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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