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半，或许只有这一刻白幽才真的能感觉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回来了。
即便此刻床铺上的慕华再也没了从前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可这些都无妨，只要还是上官琼，便已经足够了。
一场像是惩罚和发泄般的欢愉一直持续到东方吐白，白幽疲累不堪的靠在慕华怀中，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手却始终紧拥着慕华的腰身，不愿松开半分，“阿琼，别走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阿琼？
方才还一脸餍足的男人神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他已经不止一次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过阿琼这两字，可他并非什么阿琼，而是慕华，难不成这女人与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生的很像所谓的阿琼？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蔓延开，连带着眼里都燃起了两簇火焰，冷冷拂开白幽的手，慕华穿起衣衫走至窗边，神色晦暗不明。
翌日。
今天天气似乎不大好，一早就阴沉着，乌云压在天际，看着恐怕要下一场大雨。
白幽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时慕华正静静坐在桌旁，屋内并未燃蜡烛，看着很是昏暗。
伸了个懒腰，白幽起身走至慕华身旁，即便浑身都像被石头一样碾过，可嘴角却止不住的咧开了一抹笑意，“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怕是要耽误你路程了。”
“无妨，今日有雨，不宜远行。”
看了眼窗外，“唔，夏日里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你吃饭了么？”
“嗯。”
“那就好，我先去洗漱，一会儿找点东西吃。”
转身走至铜盆前，还未走出几步，便被慕华给唤住，“阿琼是谁？”
脚步猛地一顿，白幽紧绷着身子扭头看向桌旁的慕华，许久，才僵着声音开口：“为什么会问这个？”
“昨日，你在我身子底下，唤的是他的名字。”
“……是么？”心下百感交集，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明明是同一个人，这样的问题让她如何解释？
“我，和他长得很像？”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
“是么？”慕华将面前的笔砚与宣纸往桌角推了推，“画出来。”
白幽愕然，“啊？”
“将你所说的男人，画出来。”
总算明白了慕华的意思，白幽哭笑不得的走了回去，“既然你想看，那我画就是。”
提笔坐下了身来，想着上官琼往日的模样，白幽眸光温柔的仿佛能渗出水一般，可这样的神情落在慕华眼里，却让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冷了下去。
只是一盏茶功夫，白幽已经将画像递到了慕华面前，“这便是他了。”
慕华垂眸看了眼，可目光却再难挪开。
如这个女人所说，画像中的男子与自己简直一般无二，不论是气韵还是容貌，即便是穿着习惯都是一模一样。
“……他如今在哪儿？”
白幽喉咙一哽，沉默了会儿，才道：“坠崖了。”
慕华满目鄙夷，“所以，我现在算是他的代替品？”
“没有什么代替品之说，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的性子与阿琼有些不同，阿琼对旁人很冷淡，但对我极为温柔。”
“看出来了。”这画像里的男子虽然与自己很像，但神情却大不相同，他从不会对旁人露出这么宠溺温柔的表情，即便是阮莺也是如此。
“嗤。”冷冷一笑，慕华将这张画像捏在手心，手指微微一用力，瞬间化作了灰尘，“我极为不喜欢旁人看着我却想着他人，尤其是在我身子底下时。”
白幽耸了耸肩，“那我往后只唤你慕华，可好？”
“没有往后，不过是一夜良宵，既然已经醒了，昨天发生的一切你最好全都忘了。”
“忘了？”
慕华目光冷冽，“是，忘了。”
“……好。”
大概是这一次的谈话很是不愉快，两人一直到暴雨过后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傍晚时分，天气总算又晴朗了起来，本该在客栈内再住上一夜，可慕华却不愿逗留，连夜带着白幽赶往南宫家。
三日的路程，因为耽搁了半日，所以第四日才停在南宫府门前。
“慕华公子，少主早就让我再次恭候，您快些请进。”
“多谢。”
与白幽一同踏进了府内，这宅院内的摆饰倒是没什么特别，除了假山就是一簇一簇的花，微风拂过芳香扑鼻。
“公子，姑娘，到了。”
白幽抬眸看了眼院子，细眉一挑，“我需要医治的姑娘就住在这？”
“是，少主也在里面，您而为直接进去就好。”
“知道了，有劳。”
提着药箱与慕华一前一后进了内室，刚踏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白幽往床铺上打量了眼，果然躺着个女子，这女子容貌极好，可惜大概是生了太久的病，脸上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南宫少主。”
南宫池起身，朝着慕华回了一礼，“慕公子，久等了，之前信中提到过的神医，便是这位么？”
迎着南宫池打量的目光，白幽很是礼貌的行了一礼，“参见南宫少主。”
“姑娘不必客气，若你真的能医治好颦儿，我定有重谢。”
“少主客气了，我既前来，必定竭尽全力医治，不知少主与门主可否先出去，让我给夫人把个脉。”
“好，那就多谢了。”
目送两人出了房间，白幽走至床边探上了女子脉搏，片刻后就确定了病情。
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若猜得没错，应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这女子的母亲体内就有此毒。
而想要医治的话，唯一的法子就是……将这女子体内的毒引到自己身体里，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极有可能会断送自己性命。
血莲这种东西是可解天下所有奇毒，可偏偏这女子体内的毒自出生就自带着，已经融入了血水，所以血莲才治不了。
若自己替这女子将毒引到体内，再服下血莲，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可……
扭头看了眼门外，那抹谪仙般的身影却刺的自己眼睛都有些疼。
慕华，若我与阮莺让你二择一，你会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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