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耻？”秋雁冷冷看着墨羽，“给你下药那天，我就忘了什么是廉耻了。”
抬手抚上自己依稀还能看出些许疤痕的脸，秋雁低头无声一笑。
“墨羽，其实你不要我，也是应该的，我嫁过人，生过孩子，手上也沾染了无数血腥，那锦秋很不错，和你站在一起，无比登对。”
墨羽手握的有些泛白，他何时嫌弃过秋雁的一切？
“罢了。”秋雁突然抬起头，盈盈一笑，“我先回主子身边了，往后咱们也不必再相见了，愿你和师娘白头偕老，恩爱不疑。”
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秋雁转身走出了大堂，一次也未曾回头。
这就是秋雁，拿得起也放得下，从不会为不该伤怀的事去折腾自己，毕竟经历过一次那样彻骨的痛楚，又怎会再容忍自己被伤害第二次。
皇子府，别院。
白幽躺在木椅上晒着太阳，一旁的秋雁则是捏着刺绣发愣。
“秋雁，说到底都怪我不好，当初给你出了那馊主意，要是你没跟墨羽他……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个地步。”
当初秋雁喜欢墨羽，墨羽也喜欢秋雁，这一点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她生怕这两人白白错过，便出了下药的馊主意，秋雁在情爱之事上懂得并不多，被华琴这么一提，当即就下定决定要下药将生米煮成熟饭，可没想到墨羽从那日之后却态度大变，对她愈发冷淡了下去。
“没事，怪不了你。”要怪也只能怪她自作多情，以为墨羽对自己是有些特别的，没想到居然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秋雁，墨羽之前不是说要跟你结伴过一辈子么？这话他可是亲口所说？”
秋雁点头，“喝醉后说的，我当了真。”
“唉。”叹息一声，秋雁心里愧疚之前愈发浓烈，“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无所谓了。”秋雁低头浅笑，道：“华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成亲么？”
华琴愕然，“为什么？”
“因为我怕的就是这样的事发生，若我不成亲，就算他有了其他女子，我也能有颜面，头也不回的干脆离开。可若是成亲了，我就得拿出正室的肚量，容忍他宠幸别的妾室，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华琴眸色一黯，“我原以为你遇到了良人，不曾想……罢了罢了，秋雁，世间男子这么多，何愁遇不到适合的，更何况依你现在的本事和模样，就算一个人也能过得极好，相信我。”
“嗯，我知道。”她确实没有再找男人的打算了。事不过三，这两次对她的打击，足够铭记一辈子。
放下手中刺绣，秋雁看着一旁静静躺着的白幽，噙着一抹笑意道：“主子，从前执行任务，我都是和墨羽一起，这一次，我想自己接手一次，看看自己这几年来究竟长进了多少。”
白幽应声睁开了眼，“确定不是为了赌气？”
“主子，你知道我性子，不是那么不沉稳的人。”
这一点白幽确实知道，要说身边这几个手下里，秋雁和兰儿应该是最沉稳的，“那好吧，你自己去挑一个任务，记得，无论何时，性命都是最重要的。”
“是，秋雁明白，那我先回凌云山庄了。”
“去吧。”
起身往凌云山庄而去，不少平日里和秋雁关系甚好的暗卫纷纷围了上去，“秋雁，师兄们弄了些果子来，比外面卖的果子还要甜，要不要尝尝？”
秋雁抿唇轻笑，“你们不是去执行任务了么？怎么又偷偷摘果子？要是被木首领知道，又得挨骂。”
那几个暗卫挠了挠头发，“也是顺道嘛，走走走，我们带你过去。”
“好。”
不得不说，这凌云山庄里虽说都是些靠着杀人过日子的暗卫，但却极为温暖。自从自己来了凌云山庄，人人都对她极为照顾，能遇到这么一群人，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喏，就是这个了，你尝尝。”
一名暗卫献宝似的将那枚果子递给了秋雁，秋雁伸手接过咬了一口，顿时眉目舒缓了不少，“真甜，师兄，谢谢你们。”
“你吃着喜欢就行，往后师兄们出任务时再给你带些回来。”
秋雁点头，“对了师兄，凌霄首领在哪儿？”
“应该在春九坊陪华琴，怎么了？”
“我想领个任务。”
那几个暗卫很是不赞同，“你到底是个女子，又没有内力，怎么能独自一人出任务，那些棘手的都有师兄们，你只需好好待在山庄里就行。”
秋雁无奈一笑，“我知道师兄们都对我好，可凌云山庄不养废物，我不想要仗着是太子妃引荐的人，每日在这里混吃等死。更何况，我也想证明自己，毕竟师兄们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总不能白费了。”
“这……”几个暗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答允。
从前出任务时，都有墨羽首领跟着秋雁，而且都是些暗杀的任务，秋雁一个女子，又没内力，那能接的肯定都是些……出卖色相的任务，若是墨羽首领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可一想到那个被带回来的锦秋，暗卫们的脸色又是一变。
如今墨羽首领已经变了心，往后秋雁大概真的只能一个人出任务了。
“好了，果子我吃完了，等我任务回来，师兄们可得再备着些，否则我可要生气的。”
暗卫们连连点头，“师妹放心，别的没有，果子管饱！”
即便一众人再不愿，秋雁还是领了一单任务，独自骑着马离开了凌云山庄，而这一消息，三日后才传到墨羽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她接了刺杀官员的任务，还是一个人去的！”
跪在地上那暗卫哭丧着脸，无奈道：“首领，秋雁师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她看着温和，其实比谁都倔，我们劝了许久也没用，而且，而且……”
“别支支吾吾，有话直接说！”
“是，而且听说，那官员很是喜欢年轻貌美女子，秋雁师妹想完成刺杀任务，只有……”
剩下的话，傻子也能明白，墨羽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砰的一声将檀木桌拍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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