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突然被一位穿的花花绿绿的女人给抱住，浓重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白幽转头看了眼那女人，模样倒是挺好看，可惜年纪大了些。
“公子，今天咱们风雪楼内风雅之人可不少，都是冲着霓裳姑娘来的，您今天这一趟了算是来对了。”
霓裳？
这名字前几日好像听谁念叨过，据闻这位霓裳姑娘是这镇子上出了名的美人儿，才貌双全，尤其是一手古筝，弹得可谓是绕梁三日不绝，前些年朝堂内有个大臣为了听一曲，特地赶来此处，一掷千金，都没能让霓裳踏出闺房，可见这女子何等特别。
只可惜，这女子有一位倾心已久的人，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可那男子偏偏不愿搭理她，除了偶尔去风雪楼坐坐，两人之间便再无交集。
被女人拉进了阁楼内，刚踏进去，就传来一阵阵癫狂的呼叫声。
凤眸划过一抹诧异，目光不自觉看向不远处的高台，一层朦胧的纱布在轻轻摇晃着，白幽红唇微挑，眼中尽是兴味。
绝色美人？有意思。
“公子，公子。”
耳边传来女人急促的呼唤声，白幽转头垂眸看向她，从袖间拿出一锭金子丢了过去，“烦请给我找个安静些的房间。”
老板将金子捏在手心，笑的脂粉都有些掉落，“好嘞，您就放心吧，您楼上请！”
目光又看了眼人群，转身跟着女人上了阁楼。
“公子，这里是一会儿看霓裳姑娘表演视角最好的地方，您请进。”
白幽冷冷看了女人一眼，那女人视线闪躲，“公子，那奴家就先下去了，您有事儿再招呼奴家。”这公子是个大金主，但另一位也不是她惹得起的，收了钱做好事情就行，命更重要。
白幽似笑非笑看着门紧闭的房间，素手抬起，推开门，就见一张檀香木桌上正放着两杯茶盏，热气缠绕，很明显，是在等她。
白幽笑着上前，毫不客气坐下，执起面前的茶水轻饮了一口，“你来的比我想象的快。”
秦衍手指轻叩茶盏，水杯中荡开一道水晕，香气四溢，“你怎么知道我定会在这里等着你？”
“那还不简单，我这人一向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更何况今儿还有天下第一美人可以看，我身边那暗卫也是你安排的人，所以我的动向早就被你掌握在了手心里。”
“哈哈。”秦衍朗声一笑，赞赏开口，“幽儿，你的性子比从前可开朗了不少，而且也一日既往的聪明。”
白幽笑着看了秦衍一眼，脸上那朵红梅图案愈发妖冶，“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霓裳姑娘倾心已久的人应该就是你吧？真是没想到，你来这儿没多久，美人儿倒是招惹了不少。”
先是一个养在府里的方尹清，这会儿又来了个霓裳，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提到霓裳，秦衍脸上多了几分尴尬，轻咳几声，笑着开口，“幽儿，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如今并没有任何娶妻的心思，若真论起喜欢的人，这么多年来也唯有过你一人，所以我即便是要娶，也得遇到一个如你这般让我在意的。”
白幽扯唇，对这话毫无反应，笑道：“你这话若是被霓裳姑娘听到，怕是要伤心了。”
秦衍狭长的眼微眯，凝视着白幽的脸，神情有些异样，“今日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有些话我很想问问你，幽儿，你如今……当真对我丝毫情意都没了么？”
握着杯盏的手一僵，白幽抬眸看着秦衍，“秦衍，我已经嫁了人，现在再去说这些也是徒增烦恼，即便我和阿琼和离，难不成你还要娶我这个有两个孩子的女人不成？”
“我会，幽儿，我不在乎这些，活了两辈子，能遇到你已经是老天爷对我格外怜悯，所以若你真的愿意与他和离，我……”
“可我不愿意，秦衍，我已经和阿琼许下了终生，这辈子都不会负了彼此。你我确实有过一段过往，但那些对我来说也只是前尘往事，不必放在心上，我希望你也能如我一般，莫要再苦苦念着过去，反而白活了这一世。”
“呵。”秦衍笑的苦涩，明亮的眼眸里像是被撒了一层灰，黯然一片，“幽儿，你知道么？当初我得知你死在了那一场爆炸之后，疯了般去找你。可我最终却连你的一片衣角都没寻到。”
“在那之后，我活的像是行尸走肉，终于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只可惜，一切都晚了，我原以为此次重逢是老天爷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没想到，是另一种求而不得。”
“其实你也未必有那么喜欢我，人总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当初我问过你，可否愿意跟我一起脱离组织，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秦衍愣了会儿，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愧疚不已开口：“记得，那时我毫不犹豫拒绝了你，可幽儿，我并非是不愿意给你许下承诺，而是我们根本不可能脱离组织。一旦被发现想要逃跑，结局就只有死。”
“这就是你和阿琼的区别，若换做他，他宁愿堵上性命和我搏一搏，但你却不会。所以秦衍，以后还是莫要再说这些话了，你总会遇到更好的女子，虽说那方尹清并不适合你，但这个霓裳倒不一定。”
“幽儿，你别说这种话来激我了，霓裳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但于我并不是一类人。”
白幽但笑不语，素指轻叩木椅，目光从窗口扫向楼下，片刻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今日的主角，出场了。
那女子一身白衫，像极了不食烟火的仙子，墨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一张洁白无瑕的脸上笑意盈盈，尤其是那双眼，水雾蒙蒙，清澈的仿佛一眼能看到底。
绝色美人儿，这霓裳确实担得起这名声。
“秦衍，我很好奇，这样的女子为何也入不了你的眼？”这样姿容的女人，又如此痴心一片，比起那个方尹清简直好上了千万倍。可秦衍宁愿把方尹清养在府里，也不愿来见霓裳，还真是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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