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细长的羽睫轻颤，“不疼了。”
孩子都已经掉了，能疼到哪儿去。
相识这么久，上官琼甚少看到白幽如此虚弱的模样，“那只猫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至于霓裳……”
“不是她。”白幽掀开眼帘，即便很想将汹涌的情绪给压下去，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昨日是我将她带入了府，她并不知晓我身怀有孕，再者，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害我。”
“难道是方尹清？”
“不知道，一切等调查清楚再做定论吧，阿琼，你抱抱我。”
上官琼心中一紧，赶紧将白幽抱在了怀中，大手轻柔的轻抚着她的脸，“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怪不得你，是我自己疏忽了，竟没料到那人会用一只猫来对付我。”视线落在腹部，白幽咬了咬唇，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前些日子明明感觉到它在动了，可如今却……”
“是这孩子与我们无缘，幽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白幽将脸埋进上官琼怀中，再也忍耐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白幽苦累又睡了过去，上官琼这才小心翼翼将她搀扶着躺回了床上，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院落内，霓裳正一脸自责的坐着，见上官琼出来，赶紧上前询问着，“白幽她怎么样了？醒了么？”
“嗯，又睡下了。”
“那她是不是……很恨我。”
上官琼淡淡晲了霓裳一眼，不咸不淡开口，“她相信不是你做的。”
霓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她真的愿意信我么？”
现在所有证据都在指向她，可她没想到，白幽居然还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
“嗯，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好，我在这守着白幽，你去忙吧。”
没有回答，上官琼脚下一点便跃出了院子，霓裳哭丧着脸又坐了回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石桌上。
那只猫，都是那只该死的猫，可即便猫发了狂，又怎么会不攻击自己，只攻击白幽呢？
难不成还有什么邪术能控制猫不成？
等等，邪术！
眼睛牟的瞪大，霓裳提着裙摆，慌忙跑回了自己院子，将叶冉唤了出来。
“叶冉，你从前跟我说过，有些人是可以控制虫兽的，是不是真的？”
“是，苗疆人擅长驭蛊，而中原内则有人会利用毒控制这些猫狗牛羊，与苗疆人不同的是，这毒说是控制，其实则是让它们丧失清醒。”
“那今日这猫为何会独独扑白幽的肚子，而不咬我？”
“应该是有人给那只猫闻过白姑娘衣衫上的气息，猫记住了这种味道，所以才会攻击。”
霓裳手指渐渐攥紧，“到底是什么人，会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对付白幽？我一定要杀了他泄恨！”
叶冉意味深长的看了霓裳一眼，“大小姐，这府内的水远比你看到的要深许多，您还是听属下的，莫要掺和进去。”
“闭嘴，白幽对我这般信任，我怎么能置身事外！无论如何，我都要查到罪魁祸首是什么人，然后替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知道霓裳性子执拗，叶冉也没有多劝。
看来他往后得更加注意些府内的动向，免得那人再算计到霓裳头上来。
如今白幽失了孩子，霓裳心怀愧疚，日日都送去许多糕点与补汤，即便白幽没胃口，也想尽办法哄白幽吃下去些。
“幽儿，今天是鸽子汤，用来补身体是最好的，喝点吧。”
白幽脸上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但一日三餐顿顿喝补汤，难免有些腻，“好霓裳，我是真的吃不下了，你就别逼我了。”
“若实在不想喝汤，那就吃糕点吧，这是牛乳糕，味道好得很，入口即化，刚出锅，还热乎着。”
“罢了，那就吃点吧。”总归是霓裳一番心意，再说她若不吃霓裳送来的，上官琼也会想着法子给她弄各种各样的药膳来，倒不如这牛乳糕好吃。
霓裳咧嘴一笑，“你肯吃就好，来来来，我喂你。”
捏着糕点走至白幽身旁，还未送到唇边，门口便传来了方尹清带着三分讥讽的声音，“我当是谁在陪着白姑娘，原来是前几日刚从青楼离开的霓裳姑娘，真是久仰了。”
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让霓裳微微拧眉，扭头看去，即便从前没见过，但她还是很确定这就是之前被她视作最大情敌的方尹清。
看来如白幽所说，这女人长得一般，气韵也一般，说话更是登不得台面。
冷笑一声，霓裳站起身，毫不客气的讥讽了回去，“想必这位就是当初救过秦衍公子的方姑娘了，一向听说方姑娘绝色无双，气韵非凡，举手投足更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今日一瞧果然如传言一般，半分不假。”
方尹清一向是没什么脑子的人，听到这话，竟还洋洋得意的笑了一声，“这是当然，你这个青楼女子，怎可与我相较。”
这话一出，几个小丫鬟皆是低着头偷笑，饶是白幽也忍不住勾起了唇。
方尹清疑惑的看了眼身旁丫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怒气腾腾的瞪着眼，“小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居然敢笑话我！”
霓裳一脸无辜，“此话从何说起，难道方姑娘并非绝色，且毫无气韵，粗俗不堪么？”
“我！”方尹清咬着牙，一时半会儿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她还能怎么说，难道真的顺着霓裳的话，承认自己是个粗野妇人么？
“哼！不愧是在青楼里待过的女人，说话可真是伶牙俐齿，不过我今儿可是来看白姑娘的，没空跟你在这废话。”
“幽儿好得很，大夫也交代了要多休息，不可被旁人叨扰，若方姑娘没其他事，还是赶紧回去吧。”
“住口！你一个下贱的妓子也配这般跟我说话，白姑娘是否愿意见我，何时轮得到你来做主，还不快滚开！”
霓裳也不恼，扭头看了床榻上的白幽一眼，笑道：“幽儿，可否要见方姑娘？”
白幽故作虚弱的轻咳了两声，道：“病中不宜见人，方姑娘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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