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一身薄纱白裙，肩膀半露，腰细如柳枝，铃铛束在脚踝间，随动而响，身形婀娜多姿，只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那女子。
萧声还在吹奏着，那女子一个轻转，一张妩媚至极的脸突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若说林珊珊是一朵美艳的牡丹花，那这女子就是空谷幽兰，偏偏还是一朵染了血的空谷幽兰，这种既魅惑又让人不敢触碰的感觉，真是撩拨到了心尖儿上。
笛声仍在继续着，霓裳将手中彩绫猛地甩出，简直像是在夜幕中开出了莲花，看的不少男子已经惊呼了起来。
“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这般跳舞的，这，这……”
“是啊，这哪里是跳舞，简直像是仙人一般，她是哪家的姑娘，我怎的从未见过？”
“不知道啊，许是哪个清贫人家的姑娘，不行，一会儿你们谁都别跟我抢，我定要将这个尤物娶回去做夫人！”
原本还都是质疑声，这会儿却都已经化作了清一色的赞赏和目瞪口呆。林珊珊看着这群仿若墙头草般的男子，气的肺都快炸了。
这群没有眼力劲的东西，真是该死！
赶紧看向人群中的叶冉，却见那本该一脸冷峻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不深不浅的笑容，仿佛眼中只容得下一个霓裳，眼角眉梢的宠溺简直不必言说。
袖下手指紧紧攥着，几乎要将手心都掐出了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场众人正被这一舞而折服，突然笛声骤停，一道悠扬却带着几分哀怨的歌声传了出来。
这一曲，带着无尽凄婉，让不少女子的心都颤了颤。
今日来参加的，大多还是家境算不上好的姑娘，这些女子，谁心底又没有一个爱慕的男人，只可惜，为了博一个出路，为了家族前程，不得不放下心底那个男子，在这种场合里费尽心思，只求能嫁给一位富贵权势之人。
心中一抽，那道声音又再度响起，伴随着女子婀娜的身姿。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喧闹的声音突然沉寂了下来，只有那女子略显清瘦的身影在花灯的光亮之中流转着，身体像是毫无重力，在绸缎之上跃出一个又一个绝美的弧度，不难看出这女子的舞技到了何等炉火纯青的地步。
片刻后，歌声停，脚步停。
在场女子却抬起手，抹干脸颊上的泪水，强忍下心底泛滥的痛楚，愣愣的看着在立在花灯之上的霓裳。
可惜，林珊珊和方才那位激怒霓裳的男子面容上却没有半分笑意，皆是黑着脸。
这个该死的霓裳，还真是藏的够深！
所有人愣神间，却见霓裳一挥手中白绫，缓步走到了叶冉面前，发丝间步摇“叮叮咚咚”作响，一颦一笑仿佛要让人醉死过去。
“怎么样？可还满意么？”
叶冉已经彻底傻了，或者换个说法，他根本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追随了霓裳这么多年，这个女子已经成了他的执念和活下去的信仰。
在这一份感情里，他从未想过得到任何回应，可如今，霓裳竟为他跳了这样惊艳的一舞，还在京都城所有人面前走至他面前，问他这一舞可否满意。
身为一个暗卫，他能得霓裳这般对待，何其有幸？
凝视着霓裳脸上的笑意，叶冉一向冰凉的身体竟然混烫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将霓裳拥入了怀中，“满意。”
在场刚刚还对霓裳倾慕的男子个个都傻了眼。
合着这女子跳了一舞，又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哄自己的暗卫高兴？
这算是哪门子的事？
“呵，有趣，有趣。”南无尘拍了拍手，磁性低沉的声音让场内瞬间安静了下去，“既然霓裳姑娘与林姑娘都献了舞，不如诸位评判一下，这二人谁才担得起第一才女？”
“自然是霓裳姑娘，这还用比么？”这话并非男子所说，反倒是刚刚被这舞曲感动到流泪的女子。
“就是，林小姐这舞虽说华丽，却也常见，霓裳姑娘才算是担得起一句倾国倾城。”
“说得对！”
这些说话的女子，有些是真心觉得霓裳跳的极好，但更多的则是平日里跟林珊珊有仇怨的，能看她出丑，这简直比什么都来的有趣。
一向被众星捧月的林珊珊这会儿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牙都快咬碎了几颗。
这群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一定会让爹爹好好惩罚她们！
“不必了，我对这个所谓的第一才女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我要不了多久就得离去，不如还是让给林小姐吧。”
被施舍来的第一才女，林珊珊怎么可能愿意接受，“我不需要！”
“呵，那是你的事，叶冉，我跳的有些乏了，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叶冉这会儿已经将霓裳放在了心尖上，笑的极为温柔，“是。”
两人相依相偎离去，林珊珊孤零零站在人群前，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虽说那几个女子还想再嘲讽几句，可林珊珊的爹到底是当今的尚书大人，她们也不敢太造次。
“唉，我们这些人自知比不过林小姐，就不上去献丑了，散了吧散了吧。”
不知谁吆喝了一声，原本还堵得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纷纷散去，在高台后的白幽也款款走了出来，还没站稳便被上官琼拥进了怀里。
“方才那曲子，是你吹的？”
白幽浅笑，“是啊，霓裳那一舞确实不俗，可也总该有好曲子相衬，如此才显得脱俗，
可还觉得好听？”
上官琼目光温热，“好听，不过往后只能吹给我一人听。”
“好，都听你的，只给你一人听。”
见两人这副情深款款耳鬓厮磨的模样，南无尘眼底掠过一抹酸意，冷冷开口，“看来这里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既如此，本皇子就先回宫了，告辞。”
白幽很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皇子慢走。”
“呵。”
南无尘阴沉着脸带着随从离开了人群，白幽掩唇打了个哈欠，懒懒倚靠在了上官琼怀中，“你有没有觉得霓裳的舞有些眼熟？”
上官琼挑眉，“光顾着听你的笛音，并未仔细看那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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