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实体专辑的预售一分钟就破了四十一万，但林姐你在行内待了那么多年，也知道这数字里的含水量是不低的，六百万的实体专辑数量，实在是太多……”
林玲冷漠地打断负责人的叫苦，“既然皇音不愿意接这笔六百万的单子，又何必跟DK签约？”
“这不是……”
负责人并未因为林玲的态度而生气，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他们不对。
可惜林玲并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负责人“喂喂”两声，最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啧啧两声。
表情不仅没有被下面子的难看，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有下属不太明白为什么负责人被挂了电话反而是这种逃过一劫的幸运神色，便问，“难道您不生气？”
负责人摇摇头，轻嗤一声，“生气什么？她把电话给我挂了，就是暂时不准备跟我们纠缠了，那不是正合了我们的心意？”
下属面露疑惑，负责人心想这真是个榆木脑袋，半点都不开窍。
但碍于他心情好，负责人继续解释道，“六百万，真是开玩笑，如果是十年前唱片市场的黄金时期这个数量，公司肯定不会有半点异议。可问题是现在是十年后呀，你看看现在哪个歌手的实体专辑销量能上五百万的？乐文的金桐，明面上喜提六百一十八万破了销售记录，做这一行的谁不知道其中一半都被乐文掏腰包买下来，拿回家垫桌子去了。”
下属眨眨眼，“既然现在实体专辑的市场这么不景气，DK敢下这么大笔单子，万一是他们真的有底气呐？”
“怕是白日梦还没醒吧。”负责人大笑出声，嘲笑下属的天真，“这世上没有什么奇迹，与其抱着那虚无缥缈的神迹，不如及时止损，要不然咱们公司早就垮了。DK跟乐文结的仇还不够大？没看见乐文挖走了DK的影帝，DK又挖走了乐文的潜力股嘛，说不定这六百万的专辑量就是DK憋着一股气，非要压乐文一头呐！”
下属歪头，“可是就算DK是打定主意要给自掏腰包给莫桑的记录买单，咱们公司就算是照做了，也不会亏呀！”
负责人轻笑一声，“这还不简单？当然是其他人支付了更大的利益，让公司愿意这么做了。”
下属微微张嘴，“难道是乐文他们……”
负责人摆摆手，“行了，不说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咱们现在只需要等24小时后莫桑新专一天的销售量就可以了。”
下属这回脑子转得够快，“一般第一天的销售量是最多的，因为购买实体专辑的人大多是艺人的粉丝，后面几天都是递减趋势。只要莫桑新专第一天的销售量上不去，那么就可以大致预测他最后的成绩，这样我们公司就有足够的理由，面对DK的责问。那时候就可以把问题推给DK，因为事实证明了是他们提出的专辑数量太高了。”
负责人用文件夹敲敲下属的脑袋，“还不算太笨，行了，干正紧事儿去吧。”
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学问的下属乐呵呵的走了，负责人舒服地靠在座椅上，觉得自己又完美地解决了上面交代下来的难题。
之前就听说高层有提携他的意思，现在看来升职是必须的了。
负责人美滋滋地笑了，而此时的林玲却忙得团团转。
……
下午两点整，莫桑新出的实体专辑正式在音像店上架。
排队已久的粉丝蜂拥而上。
但在看到专辑的那一秒，所有粉丝都呆住了。
就如预售网页上的海报，专辑的封面走的确实是魔幻风格。
莫桑画了浓厚的妆容，完美地遮掩住了身上的活泼清纯。
身后背负着巨大的黑色双翼，不是低劣的道具，而是做出来的特效，无比华丽。
这一点粉丝们早就在网上看过了，可没想到实体专辑到手后，封面上却多出了一半。
纯洁的圣光将专辑一分为二，一半是恶魔，一半却是天使。
纯白的羽翼将她的身躯包裹，她微微蜷缩着身体，眼睑半垂着，露出一点湛蓝色的眼瞳，比天空还澄净，金色发丝比阳光还闪亮。
那是被上帝垂爱的大天使，最为光明的存在。
然而，她却与邪恶的恶魔站在了一起。
极致的白沾染了奢靡的黑，正如专辑封面言简意赅的黑白大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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