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顾小嫣知道他对她的心思。
想到这里，叶之宸就要去拿自己的手机。
然而，为时已晚。
“咚咚咚咚——”
极富有节奏感的来电铃声是水果机的自带音效。
手机直接放在地上，震动声嗡嗡作响。
干净的屏幕上浮现出一红一绿的接通与挂断的符号，但这并不是重点。
屏幕上方，来电人的备注无处可藏。
——小可爱。
叶之宸一下子被夺去了呼吸，脸色灰败，都不敢去看顾小嫣的表情。
而顾小嫣似乎也太过震惊，双眼死死地盯着叶之宸的手机，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之宸的手机不再震动，顾小嫣的手机里传出不带情感的机器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
顾小嫣终于伸出食指挂断了电话。
她低着脑袋，像是连看都不想再看叶之宸一眼。
无声注视着她的叶之宸缓慢闭上了双眼，原本还存着一点点希冀的眸子瞬间黯淡，最后变成一潭死水。
“对不起。”
良久，叶之宸轻声道。
顾小嫣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叶之宸，“你……喜欢我？”
她双目平静，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但谁也预料不到幽深井底到底酝酿着怎样的涌动暗流。
叶之宸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无端的烧灼起来，像是灌了一大壶烈酒。
苦涩的酒液从唇喉沿着食道，一路烧到肠胃里，也痛到他骨子里。
顾小嫣仿佛是盯准了猎物的猎人，一步步紧逼，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叶之宸吞咽了口唾沫，心头生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颓废。
叶之宸不偏不倚地迎接着顾小嫣的质问，神色平静，眉宇间却是自己才能读懂的忧伤。
“是，我是喜欢你。”
顾小嫣睫毛颤动，长翘如翎羽的睫毛好似蝶翼，美丽中又带着些许的脆弱。
说到底，顾小嫣平时再凶悍，也是个女孩子。
在感情这方面，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更容易受伤，更应该得到呵护。
叶之宸一直不曾跟顾小嫣表露心意，一是怕顾小嫣的疏远，二便是怕顾小嫣陷入两难的境地。
只不过，看起来，他好像已经把事情给搞砸了。
不知何时起，顾小嫣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叶之宸见顾小嫣沉默不语，无声的抗拒比利落地拒绝更让人难受，就像是钝刀子磨肉。
“如果我对你的感情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那我先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
顾小嫣皱皱眉头，很快又装作没事儿的模样，审视地看着叶之宸，“你……是什么时候，咳咳，对我有意的？”
话说到一半，顾小嫣不由得轻咳一声，脸颊两边升起两抹红晕，眸光也闪烁两下，不再直视着叶之宸。
这副小女儿家见了心上人的喜不自禁的娇态，要是搁在平时，叶之宸定会有所察觉。
可问题是现在叶之宸满心都是暗恋被发现的恐慌。
跟顾小嫣对视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装作平静，掩饰惴惴不安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神去留意顾小嫣不寻常的态度。
心慌慌的叶之宸听到这个熟悉的问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等我反应过来后，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叶之宸话里的深情将顾小嫣给成功惊到了。
可在叶之宸看来，顾小嫣接连的沉默，已经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显露。
他说太多，除了徒增尴尬外，再没有任何意义。
叶之宸不想做一个连自己都十分唾弃的死缠烂打的男人。
因此他收拾起满身的低落，重新露出叶影帝的风姿笑容。
“一直不曾对你表露心迹，就是怕大家说开了尴尬，我是真的把你当作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还是普通朋友。”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等这阵风波过去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我不会再来打搅你。目前，你还是先留在我这里吧。对面公寓的钥匙我交给你了，只有这一把钥匙，你收好。”
“我不会去打扰你的正常生活，也不屑去做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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