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望随后便笑了笑，高耀这句话，不就等于承认了这是他的意思？如今算来，好像真的只能拿出这些东西才行得通。只是需要向那些百姓举债，还需要认真思索。蓟都为燕国都城，富庶程度不言而喻。可这些财富，其中绝大部分都不在百姓的手中。
虽然现在看起来蓟都大兴土木好像很兴旺的样子，可这些都是因为，户部多发钱币造成的。本质上财富并没有变多，财富结构也没有发生变化。拥有物资的人，还掌握着物资。没有物资的人，任然一贫如洗。
这也是沈川刚刚为何说，就算户部大肆铸造钱币，对十五万大军的补给也爱莫能助的原因所在。
“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蓟都豪门大户愿意用钱购买内库为十五万军队补给发行的债？土地和战利品，固然很吸引人。可我们拿出多少？就算拿出来，这些地方，他们真的愿意心甘情愿把钱掏出来。”
“这些地方对我燕国来说是飞地，可换个角度想想，对孤竹国来说是什么？”
“这？”
许言愣了下，感觉有点跟不上高耀的思维。
贾福毫不犹豫的说着。
“对我国来说是飞地，对孤竹国来说就不是飞地了。”
“身为孤竹国百姓，对山戎的疆域是不是比我们更了解？把打下来的飞地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拿出来当好处给予愿意提供金钱、物资的百姓。孤竹国的百姓，会不会愿意购买我们燕国内库发行的债？。”
沈川反应了过来。
吃惊的看着高耀，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把这些债全部卖给孤竹百姓？为何不直接让礼部和孤竹国谈，让孤竹国提供补给岂不是更好？。”
“你把大王置于何地？况且我们凭本事从孤竹国百姓手中借来的钱，就是和孤竹国提供的补给不一样。就算这些飞地，其中一半给予孤竹百姓。但在名义以及实质上，这些还是我们燕国的疆域。”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王前段时间和咱家闲聊，说我们向百姓举债，其实在另一个世界称之为债券。”
“另一个世界？”
三人面面相窥。
高耀点头。
“虽然有很多话都是大王一时间有感而发，但身为家奴，又怎么能忘记？况且这确实是一个很宏大的计划。工部发行的债，可以称之为工部债券。这些都和建设有关，可以加快修建直道等各种设施的速度。而为十五万大军发行债券可以称之为战争债券，他们本质上其实都一样的。让百姓拥有以钱赚钱的途径，从而让国家更加富强。天下税赋，皆取之于民，又反哺于民。才是大王，真正的理想。”
“大王圣明。”
贾福、沈川以及许言三人肃然起敬。
许言询问。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想要在孤竹国卖内库发行的战争债券，只能仰仗礼部。至于东厂和锦衣卫，会想办法在蓟都卖一点。到底能卖多少，咱家也对此不抱有任何希望。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孤竹国百姓不能理解何为战争债券。故此我有一个提议，就是当见到申屠大将军的时候，把每一座攻下的城池、土地都拿出来，当真单独的债券贩卖。大王曾经感慨过，以债券的角度看。天下都是债，可以整体打包，亦或者分割成一个个碎片。”
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下。
在脑海中回忆，前不久听到的那些话。
“可以购买整场大战的胜负，按照约定的利息，当大战胜利后给予本金和利息。也能购买一场局部战役的胜负，按照给予的财帛多少，在大战胜利后分土地以及房屋。我们完全可以根据这些东西，把战争当成赚钱的买卖。只是在购买的时候需要强调，如果战役失利或者战败，我们不会发还本金。”
“大王把这种行为称之为投资。”
“获得的回报越大，需要承受的风险也就越大。如果只想老老实实赚点利息，确保本金不受损失，战争债券并不适合他们。”
高耀一副商人嘴脸，对着三人说着。
许言、贾福以及沈川听的目瞪口呆，仿佛再次打开了一扇全新的世界大门。
……
皇宫。
刘聪优哉游哉坐在御花园小亭中，看着一朵朵鲜花，双眼逐渐有些迷醉。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发生了一些插曲。但自己并没有功败垂成，就算队友在怎么不给力，凭借自己的手腕，也能让乾坤颠倒。
工部是一头吞金兽，不管高耀他们怎么做，都不可能募集到足够十五万大军远征山戎的庞大财富。因为朝廷没有钱，蓟都也没有这么多钱。虽说燕国不仅仅只有蓟都这一座城，可其它地方的百姓，也没有蓟都百姓这么好忽悠。
让他们拿着手中的钱财，购买户部制造的钱币，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
为填补如此之大的缺额他们只能横征暴敛，于是一个轰轰烈烈的大时代，就会在他们的手中拉开序幕。寡人国破家亡，也就指日可待。只要稍微想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没办法财富的总量就在这里，就算你们都是诸葛孔明在世，也不可能破局。作为一个真真切切的世界，总不可能无中生有不是？就算你手段在多，也不能让粮食一夜间成熟。大量调集物资，其里面需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寡人的‘秦桧’们，你们都要给力点啊。横征暴敛，从豪门大户中抢物资，才是一条真正可以行得通的大道。然后官逼民反，天下景从。
这么好的局势，他们应该不会翻转吧。
应该……，不会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发虚，难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认真想想好像除了前两天当着高耀的面感慨了几句外，并没有说过其它任何不恰当的言论。他就算在牛，也不可能凭借三言两语就翻盘吧。
除了蓟都百姓会听他们忽悠，还有什么地方能被忽悠到？现在的情况就是，蓟都百姓没钱了，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他们也不可能给你弄出十五万大军所需的补给。更不可能把这些东西，运送到申屠休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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