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迷雾
立在赵林熙面前的赫然是那个看起来温柔似水的钱氏！
赵林熙一脸的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钱氏略显平静的表情和赵林熙震惊得有些夸张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钱氏哼了一声。
李峻仔细打量了一下西厢房。在他的目光转动的同时，钱氏也跟着紧张起来。秋娇躺的床本来就是钱氏和王大文的床，赵林熙躺在外面，头下枕的是瓷枕，枕在秋娇头下的是一个圆滚滚的棉枕。李峻在看那些枕头的时候，发现钱氏也紧张地看着他的行动。李峻不经意地一回头，惊动了钱氏，她马上收回了自己目光。李峻小心地托起秋娇的头，取出了枕头。他先掂了掂枕头的份量，又使劲用手捏了几下。
“你拿人家枕头干什么？”
钱氏的表情有些绝望，她看了一眼李峻，忙低头。
李峻叹了口气：“这个枕头，只怕百两银子也不一定能换回来吧。”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着钱氏道：“秋红能睡得这么香，也是拜你所赐吧？”
因为秋娇尚在昏迷中，而秋红明天还要继续照料秋娇，为了不妨碍她们休息，李峻马上让赵林熙带着钱氏去南房问话。出门的时候，钱氏又震惊地发现，已睡下的林钰也守在门口，他身边还有一个精神抖擞的衙役，见他从西厢房里出来，那名衙役忙过来，继续守在西厢房门口。
钱氏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赵林熙费尽了口舌，她就是不肯吐露一字。赵林熙知道，惹想让钱氏开口，没有证据只怕不容易。不过其实在揭开钱氏面巾的时候, 他也吃了一惊, 不明白为什么钱氏会被卷入这件案子中，因为——按照他的推测，出现在那里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
赵林熙愁眉紧皱，这问询本是他的长项, 很少有败下阵的时候, 可眼下对曾经在他的眼里是个绝对柔弱的女子，竟然不起作用。问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 已经口干舌燥的赵林熙败下阵来, 向坐在那里悠闲自在的李峻求助。
“她也只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何必多费唇舌？”李峻瞥了一下钱氏, “她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最起码应该有两个人彻夜难眠。林公子，你既然已经在外面守了半天，何不进来自己问问她呢。”
在外面徘徊了半天的林钰突然听见李峻喊自己, 不由得吃了一惊，有些不太情愿地走近来。他一脸焦急地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钱氏，一面搓着手看着李峻。
“我知道林公子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不是我们亲手把她从西厢房里带出来，其实我们也很难把她跟林家的案子搭上关系。至于原因嘛……我想应该和一个人有关系……说不定，就是那个弯月形的胎记，我说的对吗？”李峻意味深长道。这句话让钱氏愣了一下。
林钰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一字一句问道：“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和这件案子扯上关系呢？”
李峻却慢悠悠地从榻上拿来从闻东的房里搜出来的衣服和斗笠, 慢悠悠的：“其实我觉得事情还得从这身衣服的主人说起。林熙，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来福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曾经见过一个穿灰色衣服、头戴斗笠的男子吗？”见赵林熙点了点头，李峻继续道：“第二天我们从府衙赶往大明寺时，小和尚也曾经说过, 有一个穿灰色衣、头戴斗笠的人早早去了静翠庵。就我们推测的结果来看，显然那灰衣人就是杀死静翠庵里的秋菊的凶手。”
林钰对秋菊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而钱氏在听说了秋菊名字的时候, 震惊、还有几分不解。
林钰不解地问：“你是说灰衣人杀死了……王家的丫环？为什么？”
李峻微微点了点头道：“原因其实很简单，是因为令妹曾经到过大明寺, 而且曾经与这两个人密谈过很长时间，大概知道了不少事情。而大明寺之行很显然让她受的了很大的触动, 后来她才会留下书信离家出走，之后又自杀身亡。”
林钰和赵林熙都吓了一跳，看李峻严肃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林钰吃惊道：“你是说家妹已经死了。那个被领回来的尸体就是她对吗？可是在戏院里看见的她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秋娇曾经在后院看到的影子, ……还有扬州出现的家妹的身影……这些又该怎么解释呢？”
李峻看着林钰道：“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容貌相仿的人吗？其实……容貌相同的人的确不少见。当初在‘金银坊赌案’发生的时候, 那张酷似林小姐的画像——准确地应该说凭着那张画像，找出了一大堆案犯、林小姐容貌极为相似的人。所以……我想……虽然眼下还不能准确地找出那场大劫案幕后真凶, 但是我相信……我在兴化县城外破庙里见到的那具已经被严重毁坏了的女尸，就是当时‘大劫案’的犯人之一。我认为，她就是出现在‘金银坊’赌船上的神秘女子——她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扬州城内品红楼的头牌妓女，名叫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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