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步步为营
“我说的不对吗？”赵林熙看李峻的眼神不太对，打住了话头。
“乱世纷争的年代，一些重要的城池多使用糯米浆和泥，或是混合草灰在一起，糯米黏性好，建成的城墙就比一般的城墙结实。”
赵林熙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起来……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听说春秋战国时期，伍子胥监造的姑苏城是用糯米制成的砖砌城墙……不对啊，这城墙和玉观音被杀一案有关吗？”
李峻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太能肯定，但我手上的这样东西应该是糯米混合红糖制成的浆糊，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黏性更大。其目的是为了把匕首固定在墙上……”
说到这里，他再次把话停了下来，心里却在想着对策：这样的推测基本上能成立，可这样一来凶手肯定就是刘嫂，因为从他们来到这里后，除玉观音外进入厨房的人只有她，而且她有足够的时间布下这样的机关。虽然这样的结论有证据支撑，可他心却隐隐有些不安。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把刀固定在某个地方，又能让玉观音自己撞上去？这怎么可能呢？”赵林熙不解道。
“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说说凶手的招数。”李峻认真道：“凶手的步骤应该是这样的：先把煮好的糯米糖浆凉到温热，再把它涂到墙面上，目的是在墙上固定某样东西。现在扬州的气温极底，让它冷却定型的时间很短，这样那样东西就固定好。然后再把刀放在东西上, 确定匕首的高度正对着玉观音的身体要害——这样杀人陷阱就布置好了。”
“某样东西来固定匕首？那会是什么呢？”
赵林熙不失时机的发问, 却发现李峻把目光转向了小莲和刘嫂，打量了好几眼后才淡淡开口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了一会儿才想到。那样东西我想应该是颜色深、上面带有手指粗细钩子一类的东西，我猜可能是玉带钩一类的东西吧？”
小莲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与此同时, 刘嫂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表情, 那表情有些夸张。这样的表情无疑表明她们想到了什么。李峻把目光转向小莲：“你是玉观音的贴身侍女，有没有注意到她有这类东西呢？”
小莲的脸微微有点发红：“这个嘛……我家夫人……的确有样东西跟大人说的很像, 叫墨玉带钩, 据说是……有人送给她的，夫人一直都很喜欢, 一直都收在梳妆匣里, 可今天早上我发现墨玉带钩不见了！”
赵林熙一脸惊讶的表情。
李峻也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玉观音的手中竟然会有墨玉，墨玉是和田玉中极为珍惜的一种, 产量极少，以墨玉制成的带钩只怕王孙贵族都很难拥有。看赵林熙的表情一定也想到了什么。他自责地叹了口气，真的是太大意了！他进去之后只注意到墙体的颜色，竟然没有注意到与墙体颜色相近的墨玉！正因为自己的大意才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在玉观音被杀的时候，那样东西应该仍然被固定在墙上，也就是说，凶手是趁着刚刚的混乱把东西取走, 完成了密室杀人。但换句话说，那东西现在应该还在凶手身上。只要能找出那样东西，就能确定凶手的身份！”
说完后，他把目光转向了她们两个，看那架势是准备搜身, 但赵林熙知道他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男女有别，如果她们不肯配合, 总不能硬搜她们吧？看她们两个一脸的警惕，怎么可能主动交待呢？
“我们进去的时候, 两位大人不也一起进去了吗？大人说的什么东西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肯定不是我们……”刘嫂激动地辩解道。
“可我知道墨玉带钩在哪里。当时我打开门让你们进去，我去检查玉观音身上的伤口时, 刘嫂一起凑过去看，之后就让你们离开了。也就是说，当时从墙上取下东西的人只能是你——小莲姑娘！”
小莲吓得脸色如灰, 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怀里。也就在同时, 一旁的赵林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了她的手——果然，握在她手里的是约摸两寸长、凤凰造型的玉带钩。这个比常见的带钩短, 造型别致，翻过来看，赵林熙发现钩下面扁平的底座上还沾有微微凝固的糯米糖浆。
“她是凶手！怎么可能呢？”赵林熙把玉带钩递给了李峻。
李峻摇了摇头：“我只说她是那个取下玉带钩的人，并没有说她是凶手。”
“她如果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把这样东西取下来？”赵林熙反问道。
小莲泪眼婆娑地看着刘嫂，却抿着嘴没有开口。
李峻道：“从所有的可能来看，布下这个局的只是刘嫂，而小莲虽然不是杀死玉观音的杀手，她却难逃干系。”
“我没有……我只是……”小莲替自己辩解道。
李峻：“你能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是无辜的吗？？对于玉观音后背上出现的红色疹子，身为她的贴身侍女，你又该怎么解释？”
小莲瞠目结舌地看着李峻。
立在一旁的赵林熙已经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
刘嫂一脸平静地看着李峻，看不出她是害怕还是难过。
李峻叹了口气道：“我仔细检查过尸体，发现死者肩胛骨下面这一部分，有一大片类似疹子的东西，但仔细观察后确认那不是疹子，而是接触某样东西之后长出的小疙瘩，那种疙瘩会让人身上瘙痒难忍。发现那些之后，我又检查了玉观音的衣服，发现她贴身穿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而且只有中刀的地方味道浓。这应该是有人在衣服上动了手脚，抹了香粉一类的东西，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能算准时间让瘙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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