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池小溪呆呆地站着,听着里面的交谈,觉得耳边似有什么在嗡嗡地响,一股十分怪异的感觉在心尖流淌,让她生出一种十分不喜欢的情绪。
池小溪发现,自从遇到凤释卿,她的心绪就开始总不受自己控制。
她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子,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冷热交替,十分难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滚烫得厉害。
一个晚上都在照顾那个病人,反倒是把自己的病完全忽略了。
池小溪撑起身子,起身去自己原先住的西院,原不抱什么希望,却没想到,里面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衣柜里更是挂着各式的全新衣物。
池小溪把自己捯饬好,全身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对着镜子咧开嘴笑了笑,整个人又是往日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凤释卿有疑惑,她自己同样疑惑不浅,她要亲手把他们身上的疑惑一一揭开!
“兽医!”云止渊已从凤释卿的寝房出来,正在前厅与幻笙说着什么,池小溪一脚迈入,便迫不及待地发问,“凤释卿到底是什么旧疾?”
云止渊神情略有僵硬,自觉自发地忽略了她那称呼,“这是他的事,除非他自己告诉你,否则我不能说。”
“是啊世子妃。”幻笙也附和道,“知道得太多,不一定有好处。”
池小溪故意冷哼一声,“哼,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毒人血煞吧?”
池小溪话落,两人皆是怔在当场,惊诧难言,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池小溪是怎么知道的?
旗开得胜!池小溪心底默默为自己叫好,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背过身去双手环胸道:“反正我是知道的,我对凤释卿很重要,但到底怎么个重要法,我到底能帮他哪些,这我总得知道吧?”
他俩表情都有些迟疑,池小溪素来狡诈,她究竟知道多少,她是真的知道详情,还是在蓄意坑他们?两人都有些吃不准。
“不说是吧?”池小溪冷冷一哼,十分厚颜无耻地开始耍出自己的杀手锏,“好,既然你们不肯说,那我马上就走!反正只有我不怕碰到他的血,只有我能贴身照顾他,我倒要看看,我走了以后你们怎么办!”
云止渊和幻笙两人又是一怔,惊讶地不觉互相对望了几眼。
池小溪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池小溪说完就转身就走,云止渊连忙喊住她,“池小溪!你还知道些什么?”
池小溪听出云止渊语气中的慎重,她勾唇,收回了步子,“就这些了,其他的,就得靠你们告诉我了。”
云止渊依旧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审视,似在判断究竟该不该相信她。
池小溪漫不经心地说:“不想说就算了,既然不受信任,我走便是。”
说着她便又要走,他们是被这丫头捏住了把柄和软肋,眼下的情形,既然瞒不住了,便只有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
“好,我都告诉你。但你要发誓,不对任何其他人道出,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云止渊的神情分外认真,让池小溪一贯随意散漫的态度也不觉提了起来。
管他什么毒誓,反正先满足她的好奇心再说。
池小溪二话不说,当即竖起双指,指天发誓,“我池小溪指天发誓,定不将今日所闻向任何人道出,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还是池小溪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发誓,发完之后,不觉小心翼翼地朝天看了几眼,没有啥动静,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能,老天爷很忙,也没听到她的誓言吧。
云止渊眼底一片澄明,微微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表兄从前被人拐走过一段时间。”
“我知道这事!”池小溪眼前一亮,“张嬷嬷告诉过我。”
“她连这事都告诉你了?”云止渊表情怪异,似乎有些意外。
“有什么问题吗?”池小溪面色不解。
云止渊摇头,张嬷嬷虽然和蔼可亲,但口风极严,凡是会涉及到凤释卿的事她都谨而慎之,但却将这事告诉了池小溪,可见池小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后来表兄被送了回来,他看起来完好无损,我们都没有生疑,直到发现他的异常。”云止渊回忆往事,眼中闪烁着一抹惊心动魄的光芒,隐隐有些诡秘。
池小溪的心完全被提了起来:“什么异常?”
云止渊声音幽缓,不紧不慢,“出了这事,太后责难恭王爷没有好生照看表兄,心切之下将他接到宫里去住。一次偶然,宫女不小心摔碎了杯子,表兄碎片划伤了手,宫女替他包扎,不久后却出现了中毒迹象。”
云止渊那时还在药王谷学习,但此事他早已听他人说过,如今道来,恍如昨日发生的事。
“然后呢?”池小溪已经能猜到事情的发展,可却还是忍不住追问。
云止渊看了她一眼,“那宫女是服侍表哥的,表哥身边的人都能出事,太后自然紧张不已,担心有人要对他不利。太后一面找来了太医替宫女医治,一面重点排查表哥身边的人……”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凤释卿身边的人都没问题,最后排查来排查去,最终排查到了他身上,太后不愿意相信,偏在这时,凤释卿养的猫不小心抓破了他的手,当场死了。
凤释卿当场的发作,完全证实了太后的猜测。自从那之后,凤释卿就再没养过活物。
“砰!”
池小溪吃惊的看着云止渊,他说得好好的,突然一拳锤在墙上。
墙壁微震,尘土簌簌抖落,他紧咬牙关,眼底带着深深的悔恨:“可恶,当初知道表哥完好时就该发现异样,那些歹人怎会将他完好的送回来?若那时我在,也许能早一点发现……”
池小溪佯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神色不解,“就算你在,那个时候你比凤释卿还小吧?太医都看不出来,你又怎么能看出来?千错万错都是那些歹人的错,你现在已经很尽心尽力了,不辱你兽医的名号啦!”
她装模作样去拍云止渊的肩,云止渊愣了愣,失笑的收回手,道:“说了多少遍,我是正经的大夫,不是什么兽医!”
池小溪这张嘴让人爱也让人恨,要不是他跟这丫头有了几次交锋,没准这会已经被她给气晕过去了。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知道她看似没心没肺话语下都藏着对他的关心。
池小溪眉头微松,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轻松自如,不受任何波动,与此同时也刻意忽视心底泛起的那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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