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宸努力憋笑,素来凉薄的眉眼里染上一抹戏谑。
“别动!”
他沉声说道。
夏桑浑身都在冒汗,她转过身,“快快……给我拔出来啊!”
她背对着他,臀-部之处已经有鲜红的血液染出。
“你确定?”顾司宸皱着眉看着眼前一幕。
“都这时候了……你还啰嗦什么啊?快给我拔出来啊!”
夏桑简直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皮肤上扎着瓷片,这么痛,他不理解也就算了,还要问她确定是不是!
“你忍住!”顾司宸镇静说道。
“嗯嗯,赶快……算我求你了……”夏桑痛得差点哭了。
这太痛了啊!
片刻之后,顾司宸替她将瓷片拔出来,“你去沙发上躺着,我给你拿药。”
这女人——
怎么会这么倒霉。
夏桑不敢大动作,一瘸一拐的挪到沙发上躺下,裤子后面全是血,她简直想骂人了。
她是不是和顾司宸有仇啊。
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肯放过她呢?
容妈来打扫,看见顾司宸拿着剪刀给夏桑剪裤子,吓得又是一哆嗦。
“容妈……你别走啊,你来啊。”
夏桑叫苦不迭。
“所以,你现在还要不要上药?”
顾司宸把玩着手中的剪刀,嘴角是难掩的笑意。
夏桑听见他的笑声,转头瞪他一眼,嗔怒道:“不许笑!”
顾司宸笑意一僵:“嗯。”
“你上次不是可以蒙眼睛吗?这次……你也蒙上啊。”夏桑又痛又恼。
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顾司宸微微一笑,眸光闪烁,“难不成……你要让我靠摸的?”
“你——”夏桑脸颊通红。
摸?
摸个屁啊。
“如果你介意,你也可以顶着伤口去医院。”顾司宸淡淡说道。
夏桑狐疑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顾司宸继续笑:“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那我不得痛死啊!”
夏桑恨不得昏过去。
这么远的路程,再去医院,她这条小命还有吗?
“所以?”他反问。
夏桑思考片刻,一咬牙:“好好,你别说话了,赶快上药吧,你是不是诚心折磨我的?”
顾司宸倒是没再继续和她说话,小心翼翼的给抽出纱布,润干她伤口的血,而后再止血。
这一系列的过程,夏桑羞愤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脸了。
终于处理好伤口,已是凌晨一点过,容妈端来一碗姜汤,夏桑闻见姜味五官都皱成一团。
“容妈……我身体很好,我不想喝姜汤。”
天知道,她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姜汤,闻见这味道就浑身不舒服,要她喝下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可是……”容妈不解。
顾司宸抬手接过姜汤,让容妈下去。
“起来喝。”他坐在床边,语气淡淡却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夏桑扯过被褥将身体盖住,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不喝,你要喜欢你就喝了吧。我真的不喜欢。”
顾司宸看她一眼,“要我重复第二次?”
“你这人怎么这样?”
夏桑不满皱眉。
“我怎样?”
“你这是强人所难,你知道吗?顾司宸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多管闲事啦!”
“看来你是喜欢我喂你了?”顾司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夏桑脸红成苹果,“你胡说什么呢?”
“我不喜欢重复第二次。如果你想知道秦父的下落,所以……”他唇畔勾出浅笑,白皙修长的手指和印刻有青色花纹的瓷碗相映成辉,俊美如谪仙下凡。
听他这话,夏桑这才想起来秦父这人,转瞬联想到秦峥今晚的冷漠,她恨不得不知道秦父下落。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我喝了,你是不是就告诉我秦父的下落!”
夏桑撅着屁股,仰起头视线朝他看去。
窗外夜色昏沉,狂风卷起无数的雨珠,犹如长鞭一般狠狠地挥打在落地窗上,发出阵阵的响声。
他的眉眼,清晰的印在她清澈的瞳孔里,像是星辰在闪烁,抖落无数的光辉。
“不然?你还要和我怎么样?”头顶传来清冷淡漠的声线,不复往日的凉薄,仿佛揉综着太阳的余温。
紧紧的贴着她耳畔回响。
对上那深邃晦暗的丹凤眼,夏桑心底忽起了一种想要逗弄他的心思,她脸上笑容渐浓。
“拉钩算数,谁骗人谁是狗。”
夏桑半跪在床边,她艰难地伸出手,小指节微微曲折,露出半圆的弧度。
“拉钩?”顾司宸的瞳孔一缩。
夏桑笑眯眯的说:“对,拉钩。”
在夜色映衬下,她清丽的容颜仿佛也弥散着温和的光线,浮华灯影掠过她面颊,照亮她的面颊。
那一瞬,顾司宸有片刻的愣神。
眼前的人笑容太过灿烂纯粹,像是一面清晰的镜子,将他埋葬在过往深处的记忆勾渗而出。
恍惚,在很多年前,也有这样娇俏的少女对他说“拉钩。”
“司宸哥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蓁蓁不会离开你的,你要是不相信,那我门拉钩好不好?”
那是谁呢?
似乎有些记不起来了,可心脏深处却漫出淡淡的哀伤。
叶蓁蓁。
怎么会是夏桑呢?
倏地,他的手掌被人强行拉起,等他反应过来,夏桑已经用小指勾住他的。
眼前她的容颜逐渐扩大,那明亮如星辰的瞳孔令他再次失神。
她的指尖冰凉,不同于记忆里的那般灼热,覆上他的指节,令他着实感觉到寒意的阵阵侵袭。
“顾司宸,我知你对我充满了怀疑,你不相信我也是应当的,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防备和界限。可我想告诉你。”她眼神真诚,如同明净的水光,“我夏桑发誓,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你不起的事情,若是有违誓言,我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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