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毫不客气的回击让季凌川英俊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凝滞,他眼中波光闪烁,神色深沉如深海。
“说得是,是季某人唐突了,夏家的家务事,季某人的确不好插手。”
季凌川压抑着心底的愠怒,甩袖而去。
夏株脸上的泪珠还没抹去,着急的目光投向转身的季凌川,“季……”她张嘴才说一个字,心中怒火中烧,该死的夏桑,她刚才好不容易和季凌川有个亲密接触,季凌川都要为她说话了,居然两三句就被夏桑气走,这可不是将季凌川推出去了吗?
夏株难掩愤怒,扭头就上前和夏桑怒吼。
“夏桑,你分明就是在妒忌我。你刚才这一巴掌,是证明你在生气吗?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看你自己的模样,一个小贱人,只能嫁顾司宸这样的残废。我告诉你,我夏株发誓,今天这一巴掌,我一定会千倍奉还。”
相较于夏株的激动暴躁,夏桑却云淡风轻得很,歪着头,看了一眼夏株,夏桑没有犹豫,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夏株震惊的瞪大眼,这一巴掌,让她的面颊肿痛,耳膜有片刻的嘶鸣,嗡嗡的乱叫着。
“你敢打我?”
夏株气得浑身发抖。
夏桑却娇俏一笑,宛若明月般光辉万丈,她缓步上前,陡然伸手将夏株手臂扣住,用力一推,便叫夏株撞上了那冰冷坚硬的石柱。
“夏桑——”后背的疼痛让夏株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
夏桑紧紧地抓住夏株的手臂,另一只手抚上夏株纤细的颈部,此时此刻夏桑眼底流露出的冰冷杀意如同出鞘利剑,没有丝毫的掩饰,凛冽刺骨。
“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一口一个残废,当真是我夏家的家教不严吗?夏株,我警告你,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残废二字,你信不信我也让你变成残废?”
每一个字,从夏桑薄唇里吐出,仿佛淬满细碎的冰渣,这凌厉的杀意,让这周遭吵杂的空气也在无形之中被冻结。
夏桑这一刻是对夏株真的动了杀心。
一个人的眼神无法掩饰。
以前听见别人这么说顾司宸,其实她内心顶多就是有些同情他,但现在不知为什么,这残废二字如同利箭划破了心壁,怎么听怎么刺耳。
甚至,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想让夏株这张讨厌的嘴巴,永远的闭上。
顾司宸那样风华独立的人,怎么能经这样的蠢货亵渎?
夏桑此时处于气愤里,完全没有去深究此刻所作所为的理由,可她出自真心的维护,却被她静静坐在她身后的人收入耳畔。
夏株看见夏桑身后的顾司宸,吓得张大嘴巴,“放开……”
该死的。
她想挣扎,但是奈何夏桑这贱人的力气太大,那双手看似柔若无骨,但却像是知道要害一般,十分精准的捏着她的喉骨。
喉间的疼痛和窒息一拥而上,鼻尖的空气愈发的稀薄,她眼前的人影也模糊起来。
“对了,还没告诉你。你说我嫁了残废,可我觉得这是我的幸运,因为在我眼里……”夏桑眼中冰冷嗜血退散,她扣住夏株的颈部的力道松懈几分,她薄唇微张,声音不大不小,却异常的清楚。
“顾司宸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她的声音如同春光下潺潺流水拂过清澈的石壁,干净纯澈,在那一瞬间,轻而易举刺穿人的伪装和防备,直击人心。
如金光照亮沉寂已久的深渊,如地狱深处开出的灿烂花朵,瑰丽而又眩眼。
顾司宸深邃的眼眸始终凝视着背对着她那道清瘦的背影,那一抹淡淡蓝色,轻盈而又温柔,如同薄纱,模糊了周围的一切,漆黑的瞳孔里只剩下这一抹蓝。
他眼中汇聚起点点的滚烫,薄削的唇紧紧抿住,他原本坚硬如铁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温柔的东西抚过,那样的柔软令他几乎舍不得离开。
可片刻,那心脏又龟裂。
顾司宸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最好最好,却更像是蛊惑,仿佛她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他的好,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最好最好。
这比所有的话都来得更加深沉而又炽热。
夏桑嫌恶的松开夏株,转身一瞬间抛下一句话:“你最好是给我滚远点,你说得很对,我现在的确是拿你没办法。可你记住,你们从我手里夺走的东西,日后我要你们一家三口,三跪九叩的给我送回!”
威武,霸气。
三跪九叩。
夏株抚着被捏痛的颈部,咳嗽不停,眼角泛起泪花。
夏桑是有这个本事的。
因为很快,夏株就连夏家人的字给都没有了!
她本来还不想这么早对付夏家,但是夏株找死,自然是拦不住了!
夏桑扭过头,顾司宸的脸颊霎时间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眼神凝滞,顿时脸色变得奇怪。
这家伙……
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的话,他又听见了多少?
这一刻,他的注视,只让夏桑发觉耳根发热,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着。
他……
“过来。”他也望着她,将她眼中交错的眸光收入眼底,嘴边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
夏桑攥紧拳头,低头乖乖走过去,像是一个被大人发现犯错的小孩。
乖巧而又温顺,和她平日里的冷锐犀利,很是不同。
“你说的话……”他略微沉吟,目光定定,“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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