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脆弱的身躯像是一只断翅的大鸟，仿佛在一瞬间就要跌落万丈深渊。
叶蓁蓁倒吸一口冷气，她的手脚已经被冻得麻木僵硬，身体里流通的血液也成了冰块，她的手指如硬邦邦的石头，哪怕是紧紧地握在一起，哪怕指甲嵌入肉里，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仿佛像是死了一样，是一座冰雕。
“阿宸……”她竭力忽略和顾司宸十指紧扣的夏桑，声音染上一丝哭腔，还有沙哑。
顾司宸攥紧夏桑的手指，“你这是做什么？”
叶蓁蓁的发间落满层层叠叠的白雪，她的双眼红肿，鼻头通红，一开口便有潮湿的水雾遮掩眼前的视线。
夏桑挣开顾司宸的钳制，她利落地脱掉身上的大衣，也不管叶蓁蓁是何反应，直接将大衣披在叶蓁蓁肩上。
但夏桑的手还没靠近她的肩膀，一直忽略夏桑的叶蓁蓁却突然重重的将夏桑推开。
夏桑躲闪不及，一个趔趄，便往后摔去。
靠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她抬头就看见了顾司宸略带关怀的眼神。
“我没事。”
那剪驼色的大衣从叶蓁蓁双肩滑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蓁蓁，你是疯了吗？”顾司宸将夏桑扯到身后，狭长的丹凤眼里露出清冷的光。
叶蓁蓁双腿一软，陡然跌倒在雪地里。
整整五个小时。
她在这里站了五个小时，漫天的大雪如羽翼般飘落，源源不休，这些飞雪不像是落在她的身上，更像是飘入了她的心里，她这一生的坚强都化作了虚无，心脏被这白雪包裹，凝固！
冷。
很冷。
除却能勉强睁开的眼，她的四肢都失去了知觉，麻木僵冷，毫无知觉。
如果说她是一具死尸，可她的心却还在痛。
她还能感觉到疼痛。
“蓁蓁！”顾司宸着急地蹲下身，伸手要去扶她。
叶蓁蓁错开他的手，她的目光萎靡空洞，像是被掏空了灵魂的傀儡，鼻尖一酸，滚烫的热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哭，可她的骄傲和自尊却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落泪。
更不要提夏桑。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她艰难地说道。
顾司宸神色复杂，“起来！”
他又伸手去抱她，叶蓁蓁一改刚才的颓然和绝望，她崩溃地哭喊着，对着顾司宸一阵拳打脚踢，在眼眶里盘旋的热泪纷纷滚落，一边低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她挣不脱他的控制，却用最沙哑的声音发出此生最决绝的诘问。
顾司宸态度强硬地按住她的双肩，逼迫叶蓁蓁直视自己。
“叶蓁蓁，别让我瞧不起你。”
他声音平静。
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叶蓁蓁瞳孔瞬间瞪大，心在一瞬间痛到失去知觉，她望着他一如昨日般俊朗的面庞，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顾司宸和她记忆里的清俊少年重叠在一起。
她的视线是模糊，五脏六腑也被掏空了。
她的阿宸呢？
那个愿意为她去赛车，愿意为她豁出一切的阿宸呢……那个说要娶她的阿宸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她的神经被悲伤压迫得快要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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