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姜走的时候派一个侍卫送宁梓回去,她走在前,侍卫走在后,两旁的树丛极为高大,如同高高厚厚的墙,而周围过分的寂静让她害怕,仿佛两旁的树墙随时会坍塌。
她盯着自己不断前行不断变化的影子,想到了黎宵,他就在不远处的宫宴上,他一定会保护她的,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无所畏惧了。
走到拐角处,一道颀长的影子盖住了她的影子,而她身后跟的那个影子消失了。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却被前面的那个人一把拽进树丛。
“你看见什么了!”那个人死死的捏住她的手腕,言语粗暴的让人难以相信他就是一向以贤德儒雅闻名的当朝太子,“你看见什么了,快说!”
宁梓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可惜她挣脱不开太子的钳制,只能满脸愠怒的看着他,道:“太子想让我回答什么!”
太子冷笑一声,明白宁梓是什么都看见了,他一下子逼近宁梓,把她逼的靠在了带着刺的树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宁梓的眼睛,眼神是赤*裸裸的威胁:“敢说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乖乖闭嘴,就保你荣华富贵,保你们卢家宠眷更胜!”见宁梓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他恼羞成怒,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杀你如捏死一只蚂蚁,就是你的魏王情人也保不了你……”
“太子!”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太子转头,手上的力气松弛了不少。宁梓抬眼,只见来者是黎宣。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黎宣看着太子,眼神十分锐利。
太子看了一眼树边冥顽不灵高昂头颅的宁梓,又看着面色严肃的黎宣,终究是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黎宣看着离去的太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宁梓,道:“卢小姐,您想回宴会去,还是想和我谈谈?”
“……”宁梓沉默了一会儿,道,“谈谈吧。”
黎宣带她到了一个就近的房间,请她坐下,然后递给她一瓶膏药,让她自己抹在被捏的发青的手腕上。
宁梓抹药的时候,他一直看着窗外,眼神非常沉重。
“世子,娑儿的事,您一直知道对吗?”
黎宣转过头来,看着宁梓,道:“是的。”
“长兄如父,您怎么能允许……”娑儿这么善良,你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宁梓的眼前浮现出在树林看到的那一幕幕,她看见那两个人在一片黑暗中吻的浑然忘我,看见被发现后太子迅速而娴熟的拢上黎娑的衣襟,而黎娑则倒在树边装晕,一切的举动,行云流水到让人害怕。
“我发现时,他们已经暗度陈仓……”黎宣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况且,他们是相爱的。”
相爱?宁梓想到之前与黎娑探讨爱情时说过的话“只想着他,忘掉自己就好!”忽然一个寒战。
“可他们是堂兄妹!”宁梓道。
“不,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黎宣又转过头来看着她,“娑儿和我,也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宁梓疑惑的看着黎宣。
“我的父亲,一生只有过一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他一生对她忠贞不渝,即便她已经离去很久,他也没有背叛她。”黎宵道,“许侧妃是我父亲年轻时的朋友,我父亲交朋友从来不在乎身份和金钱,只讲究随缘。许侧妃当年是一代青楼名姬,但是很有才情,性格也很坚贞,可惜遇人不淑,有了孩子,但是那人却抛弃了她。她心中的爱情毁灭了,曾经想带着孩子一同赴死,我的父亲劝住了她。当时圣上正好在逼婚我父亲,圣上不能理解我父亲对我母亲的忠贞,广征天下名门闺秀为九王妃,以免我父亲孤独终老。我父亲无法向圣上解释自己的钟情,正好老朋友有难,于是他和许侧妃就凑成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听了黎宣的叙述,宁梓沉默了好久,终于道:“既然如此,太子为什么不娶她?”
“娑儿顶着九王女儿、平陵郡主的名号,即使没有血缘,婚嫁也会损害彼此的名誉。”
宁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道:“那太子为太子妃终身只娶一人……”
“是为我妹妹。”黎宣很肯定的说。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宁梓看着黎宣,略微有点嘲讽,“和太子一个目的。”
“是,”黎宣站起来,对她行了一个大礼,“请你不要说出去,为我妹妹,也为了我父亲,他不知道这件事,他清白一世,就让他继续清白下去可以吗?”
“好。”从她选择跟黎宣来这个房间,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是为黎娑。
“多谢。”黎宣深深再拜。
宁梓把药膏放在了桌子上,就迅速离开了。
黎宣站回廊上,凝视着宁梓的背影,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表姐,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宁梓一回来,就见季雯在她和卢延灏之间加了一个座位,她不由的疑惑了,这丫头,不是坐在季氏那边的吗,怎么跑到他们这边了呢?况且又和卢延灏、侯宛棠坐在一起。
“表姐,你看这个玉簪漂不漂亮。”季雯开心的把玩着手里一根玉质上好的簪子,十分开心,“宛棠姐姐送我的!”
宁梓看着簪子一怔,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只簪子她以前见过,卢延灏也有一支,也是侯宛棠送的,季雯没有见卢延灏戴过,她可见过。她不由的看了一眼侯宛棠,只见侯宛棠又是一贯优雅的微笑,再看一眼卢延灏,卢延灏虽然陪着笑,但眼里明显的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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