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个人到了南山,也没有很热闹,龚钊是个冰山,侯宛棠和宁梓性子也挺安静。不过二人很是照顾宁梓,侯宛棠教宁梓学会了骑马,而龚钊则细心的准备了点心和水。
骑在马上,一颠一颠的,刚学会骑马的宁梓在尽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当猎猎的风从面颊上吹过,无尽的青黄色的草地在脚下延展开来,她的心便豁然开朗。
骑了一会儿,宁梓觉得有些累了,便停下来,在一旁一直保护她的侯宛棠帮助她下马了之后,道:“菁妹妹,我和阿钊要赛马了,你当裁判!”
“好!”宁梓坐在点心的旁边,冲骑在马上的侯宛棠和龚钊二人一挥手。
只听骏马嘶鸣,二人并辔而行,如同两道闪电,飞奔向草场的另一方,一时间难分伯仲。
侯宛棠的马术是很好的,她父母健在的时候就教年幼的她学会了骑马,这么些年来她虽然无缘再学习武艺,但是马术却一直都在精进。
南山的草场也不大,两个人很快便决出了胜负。在军营待了十几年的龚钊还是输给了闺中巾帼侯宛棠。侯宛棠从马上向宁梓招手,笑的灿烂。
龚钊看着马上笑靥如花的佳人,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深褐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他率先跳下马,然后张开手臂,侯宛棠跳进他的怀里,龚钊便抱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两人的笑声被风吹遍了草场。
宁梓远远的看着,她还从来没见过端庄优雅的宛棠姐姐这么开心过呢!
不一会儿侯宛棠走了过来,而龚钊还远远的站在山头。
“龚将军呢?”宁梓道。
“他喜欢看山,”侯宛棠坐在宁梓旁边,拿起一块云片糕,笑道,“我喜欢看天。”她把手搭在前额上看了看太阳,对宁梓道,“开心吗?”
“开心。”宁梓笑笑,道,“姐姐也很开心。”
“是呢。”侯宛棠朝龚钊那个方向看了看,笑道,“你觉得我为什么选择了阿钊呢?”
“因为……”宁梓眼睛转了转,道,“你和龚将军更聊得来吧。”之前侯宛棠和卢延灏相处,她一直很安静;而来到南山的这一路,却和龚钊有聊不完的话题,而宁梓觉得,活泼热闹,才是真正的侯宛棠。
“或许吧。”侯宛棠道,“和阿钊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就像这万里无云的蓝天一样,干干净净,纯纯粹粹,和他在一起,我仿佛可以远离我无法抽身的名利场,远离那些复杂的漩涡,我可以放下沉重的负担,卸下一切的伪装,活成我自己。”
宁梓心中一动,看着侯宛棠道:“宛棠姐姐,你是说阿宵不希望我耍阴谋诡计,而希望我保持原来的单纯吗?”
“魏王的心思不会让人轻易猜着。”侯宛棠道,“我只是推己及人。”
“可是……”宁梓皱眉道,“可上次他明明说了希望我了解一下政治,我拒绝,他好像还挺失望……”
“政治和单纯并不矛盾呀!”
“不矛盾吗?”宁梓挠挠头,“到了名利场上,不是你是就是我活,哪里容得下半分的单纯呢?我之前就是想的太简单,才会让鲁王有机可乘,把燕国公主安插在我府上,差点害了阿宵。”
“菁妹妹,这个例子我不赞同,鲁王这件事,一是需要识,二是需要辨,不需要任何阴谋。”侯宛棠见宁梓一脸懵懂,便解释道,“识就是防,当认识到一系列刺客案还未破解而魏王还有可能被蒙上嫌疑的时候,就要主动提防,不要轻信陌生人;辨就是控,当你和一个人建立了联系,如果有条件,就查清他的底细,看其对自己有无威胁,如果不清楚底细,就要通过日常交往的一切蛛丝马迹增进对他的了解,把事情的发展把持在可控的范围内。虽然有谋有划,但坦坦荡荡,是为阳谋也。”
宁梓愣了愣,道:“什么是阳谋?”
“名利场上,无谋不可。但这谋也分阳谋和阴谋。”侯宛棠道,“阳谋,我想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就算放在阳光下也人们也不能找出明目指称这谋划有什么不对。阳谋可守可攻,从守势来说,是我无破绽你无法侵犯;从攻势而言,是你有弱点你无力防范。但是阴谋,一旦你把事实的真相摆出来,多半会被世人所诟病的,比如为了一己私利伤害无辜,比如为了蝇头小利致他人于死地……”
侯宛棠的话还没有说完,宁梓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她苦笑道:“姐姐,我懂了,我确实是为了一己之利,还伤害了别人。”
她明知道季英对她余情未了,却偏偏戴了二人初见时的簪子、抹了他无法抗拒的香粉去勾引他,然后让他被黎宵打成了重伤,在新婚之夜丢尽了脸。
她表面上把卢莞当做妹妹一样疼爱,尽心尽力的筹备婚礼的事,亲手缝制嫁衣,却还是鄙视卢莞用身体去赢得婚姻的做法,同时让她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还沦为笑柄。
那一晚她的身份是被莫名调戏的受害者,但是一旦众人知道这不名誉的一切是她暗中使坏,那么她将出现在公众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可做了这一切,她得意的笑着,笑的理直气壮,因为她是为了爱。
以爱之名,她毫不留情的对季英、对卢莞进行了利用和羞辱,给他们将来的婚姻生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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