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澜是什么人，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他会很坚决的回答不是，可是他却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景行的脸色铁青：“你疯了！”
“景行！”杨无澜低低的看着他，黑色的瞳孔是一望无际的深渊，“我心疼她。”
是的，他心疼。
心疼林悄。
他承认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没有同情心，没有人性，也没有良知。五年前她就是沧暮的傀儡，而他是推波助澜的帮手。五年后她依旧是沧暮的傀儡，而这一次他担当的角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也不明白为何每日都会守在沧暮的身边，他一个电话就会随叫随到。他一次一次看着她受伤，看着她屈服，看着她倔强，又看着她逞强和挣扎……
可能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觉得她很弱。
确实，她很弱。
只是一个面对沧暮的女子，以沧暮的需求只是需要一个傀儡娃娃，他会不惜一切折了她的翼，磨平她的棱角，消灭她的性格，让她在一次一次的挣扎和逞强以及倔强之中得到教训，不得不变得软弱，屈服，甚至，没有自我。
犹记得五年前初见的时候她像只小兽，每次见到沧暮都是张牙舞爪，不论沧暮怎么折腾她她的小脸上永远写满了坚毅。
然后，沧暮做了什么？
让她的父母年迈还背负骂名和屈辱，让她的弟弟在军队中受尽欺凌和苦楚……
白扬被支开，她孤立无援，面对他她只能求饶……
他看着她的棱角被一点一点的磨平，身上那股倔强的气一点一点的消息，他看着她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目光里流露出的惶恐不安和恐惧，他看着她每次身子瑟瑟发抖却不敢躲避他的亲热和拥抱……
她满身伤痕，灵魂都已经支离破碎……
一个在死亡边缘走了两次，被逼上绝望深渊的女人……
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她看不到希望，她挣脱不开身上的枷锁……
景行皱眉，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你的推波助澜，你现在说你心疼她？其实她算幸运的了，五年前她本该死的，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仁厚了。”
景行指的不是林悄跳崖的那一次。
而是沧暮准备杀了她的事实。
林悄一觉睡了天昏地暗，最近总是容易犯困，醒来的时候是在沧暮的怀里。
她哼哼两声，拿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头顶是透明的玻璃她看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因为是顶层，又没有灯光的照射，她很清楚的看到了头顶的繁星。
星星点点，美不胜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睡的很香。”
“嗯，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就睡了。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头上的伤上药了没有？”
“上了，杨无澜上的。已经不疼了。”
“嗯……”
沧暮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没有触碰她的伤口，然后拉好身上的被子给她盖上，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脸，“最近长胖了不少。”
“六斤……”
她有些尴尬，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就长了六斤肉……
沧暮失笑：“你还可以再长六十斤。”
“会成母猪的。”
“你见过像你这么漂亮可爱的母猪吗？”
“……也没见过喜欢母猪的男人。”
“如果你是母猪，我就喜欢。”
林悄被他逗笑，搂着他，“我也喜欢你。”
沧暮的身子一僵，推开她，脸色激动的拉着她的肩膀，“你刚刚……说什么？”
“我也喜欢你。”
“再……说一次！”
“沧暮，我喜欢你！”
沧暮失控的吻上她的唇，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说喜欢他。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但是，听到了，他却难以控制的高兴！
真的，很高兴！
她说，他喜欢她。
沧暮吻得忘我，空气里的温度变得稀薄起来，两人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没了，他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放开了她。
“等等，还有十三天。”
沧暮一向都是一个掐着点的人，杨无澜说一个星期不能碰她他就数七天，绝对不会数六天也不会数八天。她每次来生理期他也不会碰她，但她生理期过去的时候就会立刻扑上去，不会早一天也不会晚一天。
而且她的身体状况好，他每天都要压，至少两次。
从不间断。
这人……也真是够了。
林悄眼神迷离，早已陷入了情yu之中，他收了动作她才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把整个人埋在他的脑袋里，怎么都不愿意出来。
沧暮摸摸她柔顺的发丝，抱着怀里的人儿，心揪得很紧。他真的很惶恐，患得患失和不确定的因素让他一直不安，他现在每天二十小时都盯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好在现在她还愿意杨无澜的接触，他不再的时候会让杨无澜盯着。
她太危险了。
每次都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傻事，出其不意。
那种心口扎着刀子被挖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承受第三次了。
“悄悄，我会好好对你。永远，所以，我能不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沧暮从未这么卑微过，如果她离开他，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跟她一起走。没有她的那五年他过的像行尸走肉，只是内心有一腔热血，总觉得她还活着，至少没遇到尸体，她就活着。
可这希望是多么的渺茫？
她在他身边，他会感觉自己活着。可是现在，她就是在他的身边他也觉得恐惧，她是他手中的沙，会从指缝留悄无声息的溜走。
他真的怕了。
这些天他很不对劲，每天总是会抱着她说很多话，关于他爱她，关于他如何在乎她，大多数都是让她不要离开他，这样的话他能抱着她说一整夜，一直重复。
她觉得他有魔障。
爱能让一个人疯狂，成魔。也能让一个人崩溃，成渣。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他。
只知道……恐惧。
她恐惧他，是从骨子里而来。
在他面前她要温顺，要服从，要乖，一切要以他为主，他高兴的事她不可以做，他不高兴的事她更和不可以做。她的身边每天都有好些无形的影子在看着她，只要她走出大门一步就会跟上来，像狼一样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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