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至恶, 莫过于万魖宫中的那一帮乌合贼子。
这是整个江湖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一群人, 无恶不作, 无所妄为, 视人命为无物,凶狠毒戾,其手段更是残忍的令人发指。
宋石自在黎山派的时候便对此等魔教有所耳闻,但却如何也不曾想到, 会在他初入江湖的第一个月便对上这群人。
壁火生寒。
地牢之中突然闻见了一片不同于往日里的声响。
“护法。”
“护法。”
一干邪徒恭敬的弯腰退分两道。
高束的发从牢栏外走过, 烛火昏暗的照着, 半隐半现, 宋石察觉到了不同于往日的异样, 便有些艰难的缓缓抬起了头, 但见有一人徐步的自深渊的另一处走了过来,穿过这一片牢门。
那是宋石第一次见李青颜,这个传说中无比残忍凶戾的魔教护法。
一个蛇蝎妖女。
“哗啦。”被困在里头的宋石双手双脚都被锁着沉重的镣铐, 这一番动作下, 便见镣铐不断的响着。
“张怀山的关门弟子?”
“也是点梅山庄那宋老儿的大公子。”右麒坛坛主靳恨东补充道。
“点梅山庄吗。”
宋石抿了抿干裂的唇,两日亡命, 三日严刑拷打,如今又哪里还有什么江湖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不系舟少侠身影?
到狼狈的比街上的乞丐还要更胜了几分。
“你们……这群魔物……”游若丝细的几片声音从牙关中潜了出来。
隔着一片牢栏李青颜望着眼前的男人。
“审出什么了吗?”她问。
“没有,是一把硬骨头。”
“哦?”
“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一遍,指甲也拔的差不多了, 骨头能挫的都挫了, 但是还是挖不出一个字。”质绮说道。
“倒是个汉子。”
李青颜望着被锁在里边的宋石, “黎山派虽然武功平平,但是敢放出来的多是一条硬汉。把牢门打开。”
“护法。”质绮一愣。
“要我再说第二遍吗?”李青颜望向了她。
质绮一颤,连忙解开了栓住的铁链,打开了牢门。
“傅誉审的如何?”李青颜走进去时问了一句。
“已交代出风乘鹤暗藏的几条蛊商运转贩售的线路,在想深挖下去的时候,不知为何缘故突然暴毙,死的很突然也很奇怪。”质绮说道。
“……”李青颜沉默了一会儿,问,“可是五六日前?”
“正是。”质绮点头。
李青颜没有在说其它。
“护法,不知此人要如何处理?”质绮有些忐忑的问。
“找一处地方埋了。”
李青颜走进了地牢,一顿,后加了一句,“埋在嫦皑三春山上。”
“是。”
站在地牢外边的靳恨东微眯起眼睛审视着那个黑衣女子的背影,一旁的楼尧则是抱着剑靠着对面的空牢栏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质绮领命而去。
“你真的找到副宫主了吗?”靳恨东突然问道。
“你很在意?”
“副宫主在江湖中消失绝迹已有五年之余,若非如今,整个万魖宫也不会散至如今的地步。”
虽然万魖宫是由那个女人一手建造,但是在这当中真正起到核心主骨的却是副宫主顾白戚。
若有顾白戚在,莫说是一个风乘鹤,便是颠覆这片江湖风云也不在话下。
他有这个能力。
“静。”楼尧不悦的用剑将靳恨东拨到了一边,让他闭嘴。
“你做什么呢!”
左麒可麟一直以来做为顾白戚的左臂右膀,看上去虽然亲如兄弟,但是却一直都相争不下。楼尧见他似乎还要说话,便用佩剑直接拍下了他的几大重穴让他安静的立在那儿。
“看。”楼尧抱剑重新靠了回去,破天荒的还赏了他一个字。
李青颜微微侧过头望了一眼,随即继续往前边走去。
隐约的,她觉得楼尧许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或者说,曾受过什么命令。不然以他这般的性子,怕是比余弱人和靳恨东还要棘手。
万魖宫一夜崩离,如今仅剩下的门人可谓九成都是顾白戚散离的部署,而这些人,自来只听令一人,是断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这当中若非是楼尧似有似无的从中周旋,她怕是唤不动一人。
楼尧,怕是在很早前就已经见过顾白戚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妖女……”宋石望着这个江湖中闻之丧胆的女子,干裂的唇颤了颤,便从牙关内挤出了两字。
“你可是知道风乘鹤了什么?”
“别……白费力气……”宋石被铁链半悬挂着,侧着头透着凌乱的发冷冷的望着她。
李青颜对上了他的视线,“风乘鹤如此赶尽凶绝你还要护着他可不是愚?”
“哈……”
不明所以的笑,却又不见苦涩,而是带了几分讽她之意。
李青颜望着他,“不如我换个方式来问你。”
宋石透着乱发强睁着眼睛望着她。
“你是我万魖宫哪一门的旗人?”李青颜问。
“住嘴!”
这一句却是明显踩住了他的痛处,激得宋石当即恨声切齿,上了怒容,“我为黎山派第三百一十四名弟子!岂与你等魔教为伍!”
“是吗?”
李青颜叩住了他的下颌,迫他抬起了头对视,迎上那双霜寒的眸,宋石第一次生了畏。
那是初入江湖意气风发的少侠。
即使性子生的在沉稳,也多少见了份初生不畏牛犊的莽气,却有剑指苍穹的一腔热血。
宋石原以为自己已是无畏生死,却在此番骇人的魄力之下惧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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