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甃拎着礼出了院,被王宝猷拦下接过,说他去何家送。屋里王与祯在跟邬招娣吵架,王宝甃打着嗝,顺着一条偏僻的道,往坳里民宿去。
太阳都落山了,王宝猷把镇里找个遍,都不见王宝甃。王与祯出来找,王与秋也出来找,这事都瞒着王国勋。
天擦黑,甘瓦尔骑着单车回来,咕咚咕咚喝着水,朝前台的王西平道:“我看见一个很像宝儿的人,站在坡后头的溪边,都一个下午了。”
“坡后头?”王西平看他。
“就是梨树那边的坡后头,游客的风筝挂到树上,我跑到坡头爬上去够,就看到那底下有一个人,看着像宝儿但我喊她,她没应。”
王西平道:“你看着民宿,我去看看。”王宝猷一下午来了三趟,直问宝甃在不在,什么也没说。
王西平找过来的时候,王宝甃躺在坡上睡觉,王西平捂住她耳朵,“虫子爬进来了。”
王宝甃看看他,趴他身上没作声。
俩人静了会儿,王西平揉着她头发道:“宝儿,我小侄需要在春生住几天,我大伯病了,他照顾不了。”
王宝甃抬头看他,王西平斟酌道:“西夏在医院照顾她妈,后天才出院。”
“你大伯病了,你这几天也得去照顾?”
大半晌,王西平点头道:“去送个饭,他家没人煮饭。”
王宝甃点点头,摸着他脸问:“你伯母煮不了饭,你大伯不会煮饭,你还有个小侄子,西夏在城里工作,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一日三餐天天送?像个儿子一样伺候他们?”
王西平变了脸色,没作声。
“西平你告诉我,你想要给我什么生活?跟你一起承担你大伯家?”王宝甃看着他。
王西平别开脸,放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痉挛。王宝甃坐在他身上,摆正他脸,“你爸能照顾得了你大伯家,你能?没你爸的本事就不要揽你爸的活。”
王西平没说话,王宝甃束起长发,褪掉T恤,解开内衣,看着他道:“你要我,就不能管你大伯家。”
王西平捏捏她脸,王宝甃捧着他脸道:“我只有你了。”王西平闭着眼鼻尖触着她鼻尖,王宝甃浅声道:“吻我。”王西平舔她嘴唇,托着她脑袋深吻,好一会儿,捡起衣服一件件替她穿好。
“我不美?”王宝甃看他。
“天凉了,我怕你感冒。”
“我不怕。”王宝甃执拗道。
“傻妞儿。”王西平揉揉她头发,牵着她手道:“我们回春生。”
“你选我了对吧?”王宝甃看他。
王西平蹲下,替她系鞋带,转过身道:“我背你。”
王宝甃趴他背上,搂着他脖子道:“我哥把礼给何家还回去了,你明天就去找我爷爷,你只要不管你大伯家了,我爷爷一准同意。”鼻尖在他头发上蹭蹭,委屈道:“我妈骂我不要脸,说我整天赖在你家,她说要掐死我。”
“我们以后住在春生,我给你生一个小孩,你要嫌不够我还给你生,我们生一个世界杯…,”王宝甃趴在他背上嘀咕,没一会儿,就闭了眼歇了声。
王西平缓步往回走,十分钟的路程,走了一个钟。回春生把她放床上,她翻个身夹着被子睡。王西平看了她会,打了盆温水,替她擦手擦脚,盖上被子离开。
王宝甃被敲门声吵醒,甘瓦尔说游客要借电车,去街上买吃的。王宝甃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看看初生的太阳,又是美好的一天。
正在门口刷牙,王宝猷骑着电瓶车,拎着早餐过来道:“肉饼,咱妈刻意排队…,”王宝甃扭头回了屋。
王宝猷追进来道:“我赌咒,真是邬女士买的!她不好意思来,委托我过来慰问。”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回家了。”王宝甃漱着口道。
“行行,咱不回家。”
“我是认真的。”王宝甃看他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你妈的惯用伎俩。”
“咱妈后悔死了,昨个找你到半夜,爸跟妈差点闹离婚。”王宝猷道:“你明知道咱妈脾气,一点就着…,”
“我脾气好?”王宝甃看他道:“她从小事事顺着你,从来都是。从小到大,我什么事她都要插一脚,你填冷门志愿,她夸你眼光独到。我同样报冷门,她说不好找工作,强行改了我志愿。你出国是锻炼,我出国就不安全。”
“我不想提这事了,太没劲。你也别替她揽,她真要后悔了,她自己就来了。她老说我忤逆她,夸你孝顺。她净说大实话,你事事顺心如意,当然用不着忤逆她。”王宝甃擦了擦脸,朝楼梯口喊:“王西平,王西平?”
甘瓦尔在后院应声,“他抱着小侄子回家了。”
“大清早就回?”王宝甃回房间涂脸。王与秋推门进来,跟王宝猷相视一眼,王宝猷耸耸肩,软硬不吃。
一个上午要过去了,有两房客人订了午饭,王宝甃给厨房交待了声,回头打王西平电话,那边正在通话中。甘瓦尔拎着几兜菜回来,王宝甃道:“你回去喊王西平,看他在家干嘛。”
甘瓦尔看着她问:“你们不是吵架了?”
“吵什么架?”
“他昨晚上就收拾了衣服,抱着小侄子回家了。”
王宝甃懵了会儿,转身上楼,屋里什么都没有,衣服鞋子牙刷,收拾的干干净净。甘瓦尔看她道:“他说让我帮你照看民宿,他要回去照顾大伯…,”说着止了话,看着王宝甃脸色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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