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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茜雪的心思

关于茜雪被撵的原因,史凡记得,原著只是通过第三者的寥寥数语点明而已。究竟茜雪为什么会被贾宝玉撵走,史凡并未从原著中得到深层次的原因。在原著中,茜雪和史凡一样,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史凡在前世翻看原著的时候,也就没有去多加细想。可是这会儿,茜雪这丫鬟就活生生地在他的眼前,史凡不得不认真思考一番了。

那时,茜雪、袭人、晴雯同为贾宝玉房里的大丫头,因为枫露茶事件茜雪被撵。当时贾宝玉的住所不是在大观园里,而是住在贾母卧室的隔壁,叫做绛云轩的房间里。史凡记得,原著对茜雪的描写首先是在第八回。

那天午后,贾宝玉和林黛玉一起去看望生病的薛宝钗,被薛姨妈留下吃晚饭并喝酒了。大家都很开心,唯独宝玉的奶妈李嬷嬷,从贾宝玉开始喝酒起就一直唠叨个没完。李嬷嬷劝贾宝玉不喝酒是她的分内事,几次打断贾宝玉喝酒,很是扫了贾宝玉的兴,但是贾宝玉也不敢直接反对,于是就闷在心里、垂头丧气的。林黛玉觉得李嬷嬷太严格了,并骂她老货。直到薛姨妈表示担下责任后,李嬷嬷这才甩了宝玉这个包袱,灰溜溜地先走了。

晚饭后,贾宝玉回到自己住处,先去贾母房间,贾母看出他喝酒了就要求他回自己房里睡觉,不许再出来。同时贾母还问了怎么没见李嬷嬷跟来,于是贾宝玉就此在贾母面前发泄了对李嬷嬷的很大不满,然后回房。此时三个丫头,袭人、晴雯、茜雪,都在贾宝玉房间里,等贾宝玉回来后玩闹、说笑一阵。

贾宝玉问起包子和枫露茶,晴雯和茜雪都直接指向李嬷嬷,说被李嬷嬷拿了、喝了。李嬷嬷从薛姨妈家那先走后,就回到了贾宝玉的房间,拿走了包子、喝了茶。枫露茶,并不是茜雪给李嬷嬷喝的,而是李嬷嬷倚老卖老直接拿起就喝的,只不过茜雪没有阻止。别的丫鬟都不说话,唯独茜雪不撒谎,如实说道:“那会子李奶奶来了,她要尝尝,就给她吃了。”

贾宝玉一时酒后失德,迁怒于人,一肚子对李嬷嬷的怨气这时候发泄了出来,冤枉了茜雪。贾宝玉不仅把茶杯摔成了齑粉,还泼了茜雪一裙子的茶,大声骂茜雪,并且表示要立刻去回贾母撵走李嬷嬷。

后来,在原著中,茜雪便没有再次出现过,而李嬷嬷却在第十九回,又出现在了绛云轩,这次她是来给贾母请安并来看看宝玉的。她自己的言语里直接说了:“自从我出去了,不大进来,你们越发不像样了……。”紧接着书中就写明了一句,说李嬷嬷是告老解事出去的。

茜雪这个名字再次借他人之口出现,是在第四十六回。鸳鸯红了脸,向平儿冷笑道:“这是咱们好,比如袭人,琥珀,素云,紫鹃,彩霞,玉钏儿,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缕,死了的可人和金钏,去了的茜雪,连上你我,这十来个人,从小儿什么话儿不说?什么事儿不作?这如今因都大了,各自干各自的去了,然我心里仍是照旧,有话有事,并不瞒你们。”

史凡思考着原著中的这些,心里想着,若不是他的到来,茜雪就真的要被赶出贾府了。可是贾宝玉当时并未说要撵茜雪,这事恐怕是王熙凤做的决定。但宝玉房里的事情,怎么就传到了王熙凤那里去了?史凡暂且不管,眼下他得探探茜雪的忠心,这才是要紧的。

为了消除和茜雪之间的生疏感,史凡亲切地称呼了茜雪为姐姐,算是学习了贾宝玉的那一套吧!史凡目前只有十三岁,看茜雪的样子,应该至少有十五岁了。刚才喊了茜雪一声姐姐,只见姐姐就不好意思了。史凡嘿嘿一笑,转而正式地问道:

“姐姐其实看起来也没多大,不知姐姐今年芳龄是多少?”

“今年十五了。”茜雪回答道。

果然!史凡暗喜,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着茜雪。茜雪被史凡这么一打量就更加羞涩了。史凡连忙转移自己的视线到了茶壶上,紧接着又提醒茜雪喝茶,道:

“好姐姐,别干坐着呀!我给你倒的茶,你倒是喝一口呀!”

茜雪听了,急忙端起炕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见茜雪不再那么拘束了,史凡这才谈起了过去那件事。

“对了,好姐姐,听琏二嫂子说,宝兄弟之前要把你撵出去,我还以为姐姐是个粗枝大叶般的女孩呢!这会儿见到你,如此的细心温柔,倒是觉得宝兄弟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忍心撵你走呢!好姐姐尽管安心跟着我,我是绝对不会像宝兄弟那般蛮横无情的。”

史凡本以为,自己如此暖心地安慰茜雪,一定会让茜雪大为感动,并且在对贾宝玉嗤之以鼻的立场上保持一致。然而,茜雪听了史凡的这番话,根本没有来得及感动,而是急忙纠正道:

“公子误会了,宝二爷并不是一个蛮横无情的人,之前是我犯了错才惹了宝二爷不高兴,二爷要撵我不过是一时之气,并非存心的。”

“这么说,如果宝兄弟又要你了,你还愿意去服侍他不成?”史凡的语气突然变得僵硬,显然被茜雪气到了。

史凡会生气也难怪!茜雪竟然在新的主子面前说前任主子的好话,何况还是在纠正新主子的话。史凡说宝玉的不对,那还不是在帮着茜雪说话,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史凡倒是想讨个说话了,万一哪天贾宝玉心血来潮来抢走了茜雪这个丫鬟,那他史凡岂不是白白培养了和茜雪之间的感情?

茜雪听史凡这么一问,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新主子不高兴了,赶紧从炕榻上起身,跪拜在史凡的面前,浑身上下颤抖着求饶道:

“是茜雪多嘴了,还请公子勿怪罪!”

见茜雪害怕颤抖的样子,史凡于心不忍,事实上他也并没有真的怪罪茜雪什么,只是内心有一点点的不爽。史凡心里自然明白,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茜雪,那他和贾宝玉那个就知道赌气的大脸猫又有什么分别!

“好姐姐,你快起来吧!我也没说你什么,何来怪罪!”史凡说着,伸出手示意茜雪起身,重新坐在了自己对面的炕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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