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尘哪怕被无忧殿迷惑,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惊悚。
哪怕她此时神智渐无,但依旧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被煜千尘知道……
她简直不敢想这是怎样的灾难现场,想到煜千尘,颐尘又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双手向上抓起,似乎是想要抓回自己的理智。
但是苍情已经抱着她跨过门槛,走进了房间内。
床幔是薄薄的沙,浅红色,纱幔一层层的随风摇曳,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勾引的意味。
房门无声的关闭,空中那股腻人的香味也被关在了门外。
门外似有婀娜身姿流连,确认君清和颐尘的动作后,才娇笑着离去,留下一阵阵的香风。
本来眸色深沉的君清,此时察觉到那人离开,眼睛恢复了清明。
他大口喘息了几下,那股香味,腻的他快吐了,他哪怕屏住了呼吸,也觉得那股味道一个劲儿的往自己鼻子里钻。
颐尘身上是清淡的幽香,让他一时间有些贪恋的嗅了几口。
方才在门外走过,有无数人关注着他,苍情为了不被起疑,说了那么多……话,实在是有辱斯文。
颐尘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床很柔软,柔软的让人恨不得沉沦其中。
她的神智在沉沦,她的身体在沉沦,她的本源之火在识海内,摇曳着、摇曳着,竟然几乎熄灭!
“不可以!”
颐尘想要抗拒,但是身体无力、神智渐无,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声音一声又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遍一遍的告诉她:
“你愿意的,你愿意的!”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她觉得头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她是愿意的,但那是对煜千尘!
眼前的人不是煜千尘,不是!她不愿意,不愿意!
颐尘的神识无声的咆哮着,于那些声音对抗。
凤凰,凤凰!
她一遍遍的呼喊着凤凰,胎记内热流涌动,沉睡的血脉似乎被逐渐唤醒。
不行,不可以!
颐尘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逐渐变淡的本源之火又焕发出了光彩,闪烁着灼灼的光辉。
她必须要离开,必须!
君清看着床上的人儿久久没有动作,按照欢姒的要求,他此时应该扑上去的,只要扑上去,就能让这女人永远的沉沦在自己的欲望中。
而且君清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
可是此刻,他犹豫了。
那一瞬间的犹豫,是为了颐尘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留下来。
她留下来是因为,想要带自己离开。
君清犹豫了,因为颐尘那时候的眼神,太真诚了。
让他不由得相信,不由得迟疑,不由得奢望着,相信她,离开吧,离开这个地狱吧。
可是他不能,他生于地狱之中,身体早已和脏污的地狱融为一体,他逃不掉、走不掉,他无法奢望光明,生于污秽之地的他,又怎能生出期望呢?
他没有资格,期待任何美好的事情。
因为他的存在,就代表了人世间最肮脏的罪恶。
尽管颐尘的出现,让他荒芜的心有了一丝动摇,有了一丝期待,有了一丝希冀。
可是生出了期待后,绝望便更加冰冷,因为君清知道,哪怕他死了,他的灵魂也属于无忧殿。
已然和魔鬼签订了契约,又哪有中途离开的道理?
他走不掉,尽管从一开始,他就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
君清坐在床边,眼神绝望的望着颐尘。
他心底忍不住的希望,希望颐尘此刻能够醒过来,能够真的带他离开,能够让他的人生,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因为和那个人有三分相似,那么此时此刻,他的人生是不是还和原来一样?
君清出生时,生的粉雕玉琢,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抢着订娃娃亲。
他生的乖巧,安安静静斯斯文文,跟着父母一起生活。
君清从小就很聪明,他读书好,会作诗,写的每一篇文章,学堂的先生都夸他写的好。
他的人生应该一帆风顺才是,好好的长大,然后学有所成,榜中状元,功成名就,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这样一眼就看得到头的幸福人生,却在某一天破灭了。
君清记得很清楚,那是十三岁时的一天,村子里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生的格外好看,无论男女,都气度高洁。
其中的一女子指着他说:
“你们瞧,这小孩长得像不像煜千尘?”
这是君清第一次听到煜千尘的名字,小小年纪的记在了心里,原来他竟和这个人长得很像吗?
“果然很像,虽然年纪还小,但就连气度都很像!”
同行的女子似乎有些激动,第一个说话的女人点了点头:
“没错,煜千尘的气质很难模仿,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么有缘,竟然遇到了和他如此像的人!”
“不如我们带他回去,煜千尘和那个王颐尘不是道侣关系么?
王颐尘油盐不进,苍情右使对她态度也很微妙,不如我们留着这小孩,有他在,以后也有办法,能把王颐尘留下来。”
这是君清第一次听到颐尘的名字,那一次他恍惚间知道,他的人生,似乎要和这个叫做颐尘的女人产生某种联系。
几人当中唯一的男子也同意了她们的说法,那人目光阴狠:
“魔神教主在闭关中,虽然将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我和苍情,但教主更宠信苍情一些,使得魔教教众也信服他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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