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月很漂亮，虽然五官并不突出，但结合在一张面孔上时，却意外的很是甜美。但她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冷冽气场。别说和她坐在一起了，当她面无表情时，饶是具灿盛经历了不少风云，也会下意识的感到害怕。最终他将原因归咎在了对方的身份上。因为认真说的话，张满月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等等。
具灿盛夹包子的手停了下来，他注意到一件事。似乎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让他本能的认为张满月不是人类，应该是鬼。
她是鬼吗？
聚餐想想到了在击剑馆门口碰面时，他曾接触过对方的手，有着属于人类的温度。
人在死亡后，体温会渐渐下降，没有温度可言。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大概便是‘规矩’本身了，它很难被解释清楚，但想要区分人和亡者的区别，温度则是很好用的辨识点。
要问问吗？具灿盛想，还是不要了。她不像是那种好说话的人，瞧瞧她之前的威胁，都是在用他的性命来说话。似这种动辄就用人的性命来说话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属于极端危险的对象。可不问的话，貌似也不好，他不想和鬼打交道，虽说某种程度上，人要比鬼难缠，但人更要好对付一些。至少要让他心安，不是吗？
“你是人是鬼？”
具灿盛突然这样问话，张满月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他，嘴唇轻启，吐了一个字：“人！”
“你没有死吗？”他又问。
“没有。”回答过后，张满月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有些低落。这让具灿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他又说，“还没有死的意思，就是说你早晚也会死，是吗？”
“如果我说我也会死，你会想着要杀我一次试试吗？”她一边咀嚼包子一边看着他问。
“啊....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具灿盛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张满月会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样啊。”她吃起了包子，姿态优雅。显然不想再理会他。
“那个，我这样说话，你不生气吗？”具灿盛说，“毕竟这算是在打听你的个人隐私啊。”
她吃包子的动作的顿了一下：“哦，嗯。”然后继续吃包子。
其实具灿盛大可以直接离开的，可此时却不免有些迟疑，部分原因是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没办法再继续躲避下去。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还是蛮有兴趣的。
“我不是故意问这些的。”他说。
“不是故意？哦.....”张满月揶揄的笑了笑，“那就是有意的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曲解别人的言语？我说的很清楚，我....”具灿盛才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原因有二。
其一是他问的这些话，很难说‘有意’的成分一点都不存在，其二是张满月拿着筷子的手挥动了几下，打断了他：“不用解释了，那些不重要。”
具灿盛无话可说，沉默的看着她。她却无视他的存在，吃起了包子。
“你还要吗？”他指的是包子。
“随便你。”她漫不经心的回话。可具灿盛听了，却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他最怕的就是这三个字了。
无论男女之间的关系怎样，终极武器是不变的：随便你！随你便！要杀要剐随便你！要死要活随你便！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话，只要和这三个字沾边了，味道都会发生很大的转变。不仅令人感到可恨，还有无耻，更会感到对方很流氓，而且也很没节操，更重要的是不负责任。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偃旗息鼓息事宁人，你就只剩下自便了。功力不深的人，真的很有可能负气的‘随便’给你看。
万万没想到，张满月竟然也喜欢这样做，来给人出难题。
“你住哪里？等下我送你回去。”他主动转移话题。当然，也希望和她的相处早点结束。
“哦。”她应了一声，继续吃包子。
糟糕！具灿盛咬了咬牙，自己问的都叫什么问题啊，她肯定住的是酒店，不然还能住哪里？
“你做这一行多久了？”他转移话题问。
“你的问题很多啊。”她轻笑一声。显然，她不想回答。
“好奇。”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好奇心可以害死猫的。”
“我是人，不是猫。”
“可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只猫。”
“你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具灿盛笑了，有些嘲讽。
“你就偷着乐吧！”张满月狠狠的瞪着具灿盛，“如果你不是我相中的总经理，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些。”具灿盛面无表情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张满月说，“不过在庆幸之前，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话说清楚，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
他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在乎的是其它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已经严重干扰到了我的生活，以及我在朋友心目中的形象。说的严重些，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啧，真不愧是特权阶级啊，随随便便的一些话，便可以扯到诽谤上边。”她啧了一声，“这就是资本的魅力吗？真令人羡慕啊！”
原来她馋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身家。想到这些，具灿盛想要早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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