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声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阿九摇着头，转身就想要离开，却被易沉声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冷冷的逼问道：“怎么？这就准备走了？你不要救姜梧了么？我能让他在警局里待一天，也能让他呆一辈子！”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狠意，让姜九硬生生止住了挣扎的动作，呆呆的看着他。
“你……你是谁？你不是我认识的沉声……沉声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她发红的眼眶让易沉声心底一痛，可是听了她的话却又冷冷扯出一个笑。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还像以前一样傻傻的给你一直写信，在原地期待着你来找我么？”
他愤怒的模样让阿九怔愣在那里，无措的张了张口，“沉声，你……”
易沉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倾身抱住她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霸道炽热还有几分苦涩……
偶尔从间隙里流露出模糊的话语——“……从五年前开始，我就想要这样做……”
“不……不可以……”
阿九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制住，吻得更深了些。
“唔……”易沉声吃痛停了下来。
他的唇被咬出了血。
阿九挣扎开后退了两步，扶住办公桌微微喘息，眼底水雾氤氲，“沉声，我们不能这样……”
易沉声抬手擦了擦血迹，漫不经心的开口，“为什么不能？你不想要救姜梧了么？”
阿九一僵，慢慢沉默了下来。
易沉声也不催她，甚至还好心的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半晌，他坐到沙发上舒展了下肩背，话语冷淡，却胜券在握，“考虑的怎么样？”
阿九用了极大的力气，抬眸看向他。
她脸色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嗓音发颤又竭力谈着条件，“……我答应你……但是，要先放了水生。”
“好。”易沉声答应的干脆。
他望着阿九有些吃惊的模样，“你知道我能把他放出来，自然也能把他送进去。”
阿九垂下眼眸。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抚了抚她的长发，神色柔和了些，“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我保证不会再动他。”
阿九脸色白了白，轻声道“你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是么？”
易沉声也毫不避讳分开口，“对，因为你。”
“好。”阿九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易沉声顿了顿，总觉得她有点奇怪，他倾身轻轻落下个吻在她额头上，“我会对你很好……”
阿九一颤躲开他，半晌才嗓音发干，“我先回去了。”
易沉声神色一变，他直起身脸上的冷意不容拒绝，“姜梧很快便会放出来，明天我来接你，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在易宅。”
阿九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易氏。
她回到姜家，给小露放了个假，然后亲手做了一大桌子菜。
到晚上的时候，姜梧终于回来了。
阿九站起身，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水生！”她的嗓音有些发颤，但那很好的隐藏在了笑脸下。
“我回来了。”姜梧大步走过来抱了抱她，垂下脑袋嗅着她脖颈间清淡的香气。
他有些疲累，但是看着满桌子的菜掩不住眉眼间的笑意，“你做的？辛苦了。”
阿九抬手环住了他的腰，有些哽咽的摇了摇头，“你都瘦了，要好好补补……”
“好。”姜梧神色柔和，他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哂然一笑，“太臭了，我先去洗个澡……”
阿九点了点头，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含着泪花。
这顿饭吃的很温馨。
阿九一直在给姜梧夹菜，她很体贴的没有问过多工作上的事情。
姜梧也只是简单提了两句，只要配合警察调查，后续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阿九又给他剥了一只虾放到碗里，笑了笑，“多吃点，以后就算我不在身边，也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知道么？”
“知道了。”姜梧轻笑，“再说，我都会回来陪你吃饭的。”
阿九垂下眼，眼泪落进了碗里。
等吃过晚饭，被姜梧送进房门时，阿九转过身看着他，“水生，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好好的。”
“这是怎么了？”姜梧心里有点异常，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阿九摇了摇头，“只是今天的事情吓到我了……”
姜梧顿了顿，叹了口气，温和的道：“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因为，我还要照顾你呀。”
“好。”阿九笑了起来，“那……早点休息……”
“晚安。”姜梧抚好她的长发，看着她关上了门。
……
姜梧不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
往后那么多年，守在她的床边时，姜梧都在想——
如果那晚上他察觉到她的不对，一直守着她，或者半夜去看一看她，会不会结果就会不一样？
病床上的人已经昏睡了很多年，不像一般人形容枯槁，她容颜依旧清丽，闭着眼眉目舒展，看起来就只是睡着了一样。
医生说她吃了太多安眠药，即便抢救过来也损坏了神经，成了植物人。但也许，还有机会醒过来……
姜梧给她擦了擦脸，掖了掖被角。然后，握着她的手坐到床边看着她。
他每天下班都会来这里陪着她，也许她就会睁开眼，像以往一样，柔柔笑着，叫他“水生”……
他不能倒下去，因为答应过她要好好活着的呀。
至于易沉声，他原本想过杀了他，但是，他被抓了的话，阿九怎么办？他还有阿九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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