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青楼伸手一探,发现他的气息已绝。
他微微一怔,看了看,其遇害的情形和致命的手法与刀桥一模一样,全是死在黑血指下。
凶手呢?
负青楼闪电跃在一块大石头上,举目疾扫,只见四下一片空荡荡的,除了沙石之外,根本看不见半点疑影……
只有湖面吹来的风,如狂浪般卷过,隐隐含着森厉,像是在诡笑……
负青楼莫名地一怔,心底闪过一陈凉意。
从密洞到这里,前后不过数十丈,以自己的身法之快,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光景,对方怎么可能逃过自己的耳目呢?
一瞬间,无数念头从负青楼的心头闪过:自己的轻功已经是傲视天下,莫非对方的轻功比自己还要高?
这么可能呢?就算对方的轻功快过自己,但是,在这光秃秃的小岛上,总是能捕捉到他的影子呀……
凭自己的耳目之锐敏,周围数十丈内的蚊虫都难以隐藏踪迹,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人……莫非对方会隐身法不成?
想到这里,他闪电冲上山顶,跃在山顶的大石头上,双眼四下环扫……
突然,一条淡影自山腰的石隙间一泻而下……
负青楼冷笑一声,如惊鸿一般掠下,狂追过去……
比起负青楼的速度,那人的身法似乎稍逊一筹,片刻间,双方已拉近了几十丈的距离……
再一个起落,负青楼已距离对方不过几丈远,而那人此刻已跑到山脚下的湖边,前方已经没有路……
负青楼心中一喜:看你还往哪走?
他身形如华鹰般疾扑而上,想一举拿下对方……
然而,当他追到湖边之时,却发现先前站在这里的那条人影已无影无踪,凭空消失……
这怎么可能呢?
负青楼刹那间一怔: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一转眼就消失了呢?
他仔仔细细查看了周围一番,湖边砂石一眼无遗,绝不可能隐藏人身。
他举目四望,湖面上平静如镜,无船无舟,空中连只飞鸟的影子都不曾有过。
一切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难道,是自己眼花?
看错?
负青楼顿时一呆,就在此际,萧千一也飞奔而来……
他一看负青楼的表情,诡异道:“负兄刚才有没有见到凶手?”
负青楼苦笑道:“看是看到了他的背影……居然让他给跑掉了。”
话未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陡地一震,脱口道:“不好。”
语未落音,身形已向山顶急掠过去……
密室的门,仍然开着,里面依旧流光溢彩,只是室内寂静得让人害怕,根本听不见一点声音。
负青楼冲入室内,目光一扫,整个人陡然呆住。
刀中原已倒在地上,身体微微弯曲,仰躺在地上。
喉咙上,一个扁圆的血洞赫然入目,浓烈如墨的黑血正泊泊流出……
在珠光宝气的影射下,显得格外的刺目惊心,诡异离奇……
负青楼冲过去,急忙扶起他的身体。只见他面色死灰,一动不动,竟然已经气绝身亡。
死气沉沉的密室中,仿佛有一声惊雷从心头滚过,负青楼的脸刹那变了颜色,隐然间透出了几分青紫色。
顿时,他目光犀利如刀,往四下一扫。
一切都是来时的模样,只是架子上、那口锈迹斑斑的铁箱已然无踪无迹。
显然,对方就是为这铁箱里的东西而杀人灭口的。
那凶手,又会是谁呢?
从对方一连串的作案手法看来,凶手早就在一旁窥视,并且蓄谋已久。
所以,他才能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连杀三人,抢走铁箱……
可是这岛上向无外人,黑血传人又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
负青楼念头疾转,亏他智绝天下,今日居然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被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行凶越货,逐个击破,他又恼又气之余,忍不住悠悠一声长叹……
就在此时,萧千一也赶子进来,他目光一扫,脸色骇变,失声道:“这……刀总镖头他……”
负青楼抬起目光,痛苦的眼神闪过一丝内疚:“我们中了对方的诡计……如果我们不闻声而出,刀总镖头就不会遇害……”
先前还好好的英雄铁汉,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萧千一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
呆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目光看着负青楼:“这黑血传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就像个幽灵一样,来无影,防不胜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负青楼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闪了闪。缓缓道:“你认为凶手最有可能是谁?”
“凶手用的是黑血指,当然是黑血传人……”
萧千一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也知道是黑血传人,可是黑血传人只是一个代名词,这世界,有无数个黑血传人”
负青楼摇摇头,又接着道:“黑血指,只是一种武学,一种标志而已,任何人都可以学会的……所以,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黑血传人。”
萧千一呆了一呆,负兄的意思是:“现在黑血传人的势力遍地开花,已充斥着整个江湖……所以,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踪迹……”
负青楼点点头:“不错……但是我们现在抛开黑血传人这个不说,只是讨论凶手是怎样来的,到底是谁。”
萧千一想了想,缓缓道:“从整个四海镖局的防卫看来,已达到了最高警戒,凶手想要从外面无声无息地连闯几道警戒线,进入这孤山重地,这种可能性不大……何况,这小岛中间还隔着百来丈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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