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明药心思宁静下来,可闵萧邪回到寝宫中,却是满心的躁动。
他本不是一味好色之人,初初见了明药,只觉眼前一亮,心道确实是少见的美人,然而也就仅此而已,未有更多的心思生出来。
可在将她留在宫中之后,几番接触,他越发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她的聪慧,她的果决,她的淡定,甚至她面对他时那份怡然自得的神态,都是他后宫女子中无一人能比的。
他再不想承认无法骗自己,他已然对明药动了心。
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但凡他喜欢,立刻便能下旨封作妃子,可明药她偏偏……偏偏是白国的太子妃。
现如今,万水国与白国连年征战,明药本是他抓在手心的一个筹码,她在宫中平安无事,他自可用她牵制白国。
可他若顺了自己的心思,将明药据为已有,那对白国便是真真正正的挑衅,大战在即,无论如何避不掉了。
明药……
他该拿她怎么办?
碰不得也忘不掉,闵萧邪此生还从未如此被情事烦扰过。
皇家子嗣,从小冷心冷面,讲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闵萧邪很少将情绪露在脸上,今日不堪烦恼,竟紧皱眉头,单手扶额,坐在书案前,却一本奏折都看不进去。
下头人乖觉,见他如此,忙上来关切问道:“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来瞧瞧?”
他的确不舒服。
可这不舒服是心病,只有明药可医,太医有什么用?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声调低沉道:“不必,朕不碍事。”
“可奴才看皇上……”
“朕说了不碍事!”有种心思被人看穿的窘迫,闵萧邪似是恼羞成怒,一掌拍在书案上,心思烦躁,只对下人发泄起来:“不必在此絮絮叨叨,听得朕心烦!给朕滚出去!”
那太监见状,不敢再出一声,连呼吸都屏住,忙倒退着出去了。
书房内再无一人,可闵萧邪仍旧静不下心。
平日里看奏折,总是聚精会神,可今日却觉那奏折的字仿佛一个个都跳了起来,四处乱蹦,就是不肯到眼睛中去。
坐在那里看了半晌,一字未读,心中烦躁更甚,他抬起头,目光一扫,便看到案上搁着一个小小玉青色瓷瓶,正是昨日明药送他的烫伤药。
几乎是情不自禁,闵萧邪伸手拿过那药瓶,小心翼翼地旋开盖子。里头药香扑鼻而来,与她身上清芬淡然的香气似有相仿之处。他深深嗅了一嗅,闻着那气息,自欺欺人,只当是她也在他的身旁。
不知不觉,竟已相思至此。
闵萧邪撂下那药瓶,自嘲地一笑。从来都以为自己清心寡欲,守着后宫佳丽三千,雨露恩泽都是不得不施,任凭再美艳妖娆的后妃,也从未牵动他情思。
他真当自己是不近女色,可如今遇上方知,原来真有心心念念,牵肠挂肚这回事。
他深深叹了口气。
身为人君,许多道理自然懂得,想要一人却得不到,最好的法子便是寻一个替身。
他将药瓶随手扔进一旁立着的青瓷大花瓶内,眼不见心不烦,然后抬起头,向外扬声喊道:“给朕来人。”
门外本就有好几个太监守着,听他传唤,立刻有人推门而入,跪地问:“皇上有何吩咐?”
闵萧邪道:“去给朕接一位嫔妃来,替朕侍寝。”
原本今夜政务繁忙,闵萧邪已发过话,不召嫔妃侍寝的。
他此时改口,也无人敢多问半句,跪地的太监只恭然问:“不知皇上想见哪位娘娘?”
哪位?
他想见的那一位,根本不是娘娘。既是见不到她,那旁的人是谁,也就无甚分别。他随口道:“随你们吧,接谁来都可。”
小太监讶然,“这……”
闵萧邪已不耐烦再说话,将手一挥,沉声道:“快去!”
那太监再疑惑也不敢问了,忙答应着出了门。
皇上要召嫔妃侍寝,却又说随便哪位嫔妃,太监们为难商议了一阵,便闭眼抓阄儿,最后选中了玉妃。
有了人选,立刻便去玉贵妃处请人。原本敬事房都已出了说法,今日皇上不需侍寝,此时又有人来请,玉贵妃自然受宠若惊,忙道:“请二位小公公稍等,待本宫梳洗沐浴,马上随你们去。”
每次侍寝,后妃们都会精心准备。
玉妃在宫中算是最年长的妃子,已有许久不曾侍寝了,因而更是紧张郑重,她沐浴熏香之后,方换上最好的衣服,这才随着他们去了。
到得闵萧邪的房间里,她款款躬身正要行礼,闵萧邪却直接走上前来,抱了她便往龙榻上大步走去。
便是从前自己年轻貌美,玉妃也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急切,此时又惊又喜,不敢出一言,只由着他将自己扔在榻上,接着,便是沉实有力的男子体魄压了过来。
闵萧邪心中想着明药,早已燥热不堪。此时见有后妃来,他几乎没看清这到底是哪一位妃子,便急切将她抱上榻来,心中只想着纾解淤积心头的欲望。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闵萧邪迫切,玉妃柔顺。
不知不觉间,玉贵妃浑身衣衫已经褪尽,只待最后他攻城略地,驳船入港。
原本一切都还好,但是当她落尽衣衫后,身上的熏香味道越发浓郁,闵萧邪吻着她,那气息吸入口鼻,顿时叫他心中一阵厌弃。
他回忆起明药身上的气息来,幽幽淡淡的药香,清冽如同清晨花园里的空气。而身下这个女人……他可以不看她的眉眼,将她当成明药,但气息骗不了人,哪怕他闭着眼,也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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