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一个“用强”说漏了嘴,又被白且随细心逮住,唯有低声坦诚道:“闵萧邪……闵萧邪他……他确实对太子妃很倾慕。”
白且随闻言,脸色顿时变作铁青。
试问天下之间,哪个男子能任凭自己的妻子被旁人觊觎?更何况,那觊觎自己妻子的男人,正把他的妻子囚禁在身边。
明药有万分危险,他便有万分震怒,拍案怒声道:“闵萧邪他……他竟然敢!他竟然敢!”
秦安见情势不妙,忙又补救道:“太子先息怒,闵萧邪他……他虽然有意,可太子妃坚贞,早已明确拒绝了他!太子放心,太子妃她……不是那样的人。”
放心?
他如何能放心?
明药虽然聪慧,可到底不过一个渺弱女子。
人在异国他乡,身为鱼肉,人为刀俎。那闵萧邪若真的用强,明药该当如何?也许就从了他,又也许……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无论哪样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先前心思混沌,理不清自己对明药的感情,如今终于想明白了,可她却陷入了那样的险境,满腹的心事,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有没有机会再对她言明。
今夜本是十五,一轮圆月高悬于空中。可是奈何雾气深重,月光照不透,那浑浊的月光被雾气染了,照在人身上,竟是一片骇人的惨白。
白且随立在窗下,秦安便见他一张脸在月光之下,当真是半点血色也无。他见他半晌无话,又小心问了一声:“殿下?”
白且随这才低低应了一声:“我没事。”
方才片刻沉默,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所以此时又平静下来,回过头,望着秦安问道:“你向我说说,太子妃在万水国,过得到底如何?”
“这……”
“不必有所顾虑,你听到什么见到什么,实话实说便是。”
他方才还是勃然大怒,此时这样快便平静下来,倒叫人十分不放心,秦安悄悄望一眼他的眼神,只见深邃漆黑,什么情绪也瞧不出来。
白且随却又催问:“问你话呢?没听到?”
“哦,自是听到了。”秦安不敢再瞒,于万水国中所闻所见,思虑片刻,便说道:“太子当真不必担心太过,我听说,闵萧邪……”一提起这个名字,便见闵萧邪微微皱了皱眉,知道他不愿听这名字,秦安便迅速带过,继续道:“太子妃喜欢炼药,如今万水国宫中的御药房,都搬到她所居的万秀宫去了。”
白且随点点头,沉吟道:“他们待她……果然客气。”手在袖子里捏紧了一分,又道:“闵萧邪待她这样好,难道宫中的后妃便没有不忿的么?”
身为白国太子,他自幼生在宫中,有什么不知道的?
深宫之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妒妇。明药受到闵萧邪恩待,肯定早有大把的女子红了眼。
明药他是知道,是一个厉害角色,可终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必然是如同风雨浮萍一般。
秦安知道瞒他不过,只得把胡贵妃的事也简略说了,见白且随面有担忧之色,少不得又劝:“虽然有人处心积虑,但是我在那里听宫人们提起太子妃,都是敬佩又忌惮的口气。太子妃聪敏,定不会吃了旁人的亏。”
再聪敏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在万水国势单力孤,身边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白且随还是头一次为一个女子这般牵肠挂肚,自己也笑自己儿女情长,可仍忍不住问:“那她平日里都做什么?过得闷不闷?”
秦安道:“太子妃平日足不出户,只在万秀宫中炼药。”
从旁人口中,秦安还得知,太子妃炼制的烫伤药,还送了闵萧邪一瓶,听说效果奇佳,连疤痕都不留。
当然,这样的细节,他是统统略去,免得太子更加心烦。
白且随听他说了这些,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声调低沉绵长,道:“至少……她暂时应是平安无事的。这样,我便放心了。”
听他说“放心”,秦安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战战兢兢,怕的就是太子不放心,最后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杀入万水国皇宫去。
问完了话,白且随仿佛很累似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也受累了,回去歇着吧。”
秦安点头退出去,白且随的寝殿中顿时空无一人。他看着那敞开的窗子,外头月光惨淡,却仿佛有种勾人的魔力似的。他身姿轻盈,一跃而起,趁着无人,便从窗间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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