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太子,从未服侍过人,此时明明是温柔好心,却也被他做得十分别扭。
那披风上犹带着他的体温,还有淡淡的龙涎香味儿,明药拿在手上,只觉衣衫宽大,她随手向身上一遮,便如同棉被一般,安稳替她挡风。
白且随斜她一眼,不悦道:“既然冷,便乖乖将衣服穿好,这样随手一盖,能当什么事?”
明药只道:“这样已经暖了许多。”
见她不肯穿自己的衣服,白且随心头又是不悦,强行拉了她起来,将披风绕过她后背,细细将她裹好。动作明明温柔至极,神情却是故作不耐,替她穿好之后,方哼了一声,冷冷道:“就该让你冻着才好!”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却让明药心头一暖。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几乎真的想要留下来。
可再转念一想,想着她心心念念的自在生活,想着白且随从前对她的种种,她终是一咬牙,从怀中悄悄摸出一只小瓶。
那瓶中盛的本是迷药,不必服用,只将瓶盖打开,让药物气息熏在衣服上。人穿了这衣服,吸入药物残味渐多,不一会儿便会昏昏睡去。
明药自己悄悄用了解药,自然是无碍。
待到天色黑透,大军停下来扎营,他们二人也下马车要到帐篷内歇息。
下车之后,明药便将他披风解开,递过去道:“还你吧。”
白且随瞟她一眼,只道:“外头更冷,你且穿着吧。”
明药却道:“外头将士都看着呢,我若穿你的衣服,叫人家怎么想?”言毕,微微低头,倒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叫白且随心头一动,想着本朝男女大防甚重,他与明药虽是夫妻,但共穿一件衣衫,也是不好。他轻轻一笑,便接了那大氅自己披上,犹怕她受了风寒,手臂将她一揽,直接拥着她进了营帐。
入帐之后,他本欲处理一些公务,但不知为何,困意越来越重,简直抵挡不住。最后,他吩咐了秦安两句,便倒头沉沉睡去了。
明药与他同在一间营帐内,见他睡得熟了,呼吸平稳,便悄悄换了他的衣裳。虽是宽大,但她将袖扣裤脚都扎紧了,又仗着夜色昏暗,想来外头人必瞧不出异样。
她走到白且随榻前,低低唤了两声,见他毫无反应,这才轻手轻脚出了营帐。
外头一些士兵正列队巡逻,她小心避开,径直向外奔去。可方跑出十几步远,未被士兵拦住,却将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暗影中窜出,横着一条手臂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黑衣人周身遍布狠厉之气,明药心头一凛,又不敢张扬,便低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不发一言,出手便是狠招,连连向她攻去。
明药此时还想着要逃走,生怕招来士兵将领,不敢发一声,只无奈与他缠斗起来。她虽武功不俗,但此人招招致命,又不像她有所顾忌,很快便逼得她节节败退。
眼看着要失手于他,她想着性命要紧,终于扬声喊道:“来人!有刺客!”
平日里,白且随休息最是警醒,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他马上便能醒来。今日因中了迷药,睡得太沉,便连明药的扬声呼救都没有听见。
好在秦安的营帐就在白且随一旁,他听了声响,立刻起身而出,带了一队士兵过来,见一瘦小男子正与一黑衣人交战,心中诧然,仔细一瞧,方看出那瘦弱男子正是女扮男装的太子妃。
此危机时分,秦安也顾不得问明药为何身穿男装,见她已落了下风,便拔刀向那黑衣人攻打而去。
黑衣人见自己已被白国士兵们团团围住,又见秦安出手不俗,心知若是硬拼,定走不出这白军大营。他一边思忖,一边还要应付明药招式,突然心头一动,将明药招式化去,一条手臂将她一揽,便卡住她咽喉,将她禁锢在了自己怀中。
明药被他勒得喉咙发痛,不由低低呻吟了一声,秦安见状,立刻吩咐手下士兵停手,他扬声喊道:“何人如此大胆!快快放开我们太子妃!”
那人冷声道:“你们先散开,不然,我马上杀了她。”
秦安犹豫片刻,见他抽刀横在了明药脖子上,当机立断道:“散开,都给我散开!”
士兵们闻言,纷纷散开。
因那人制住了明药,大家不敢轻举妄动,散开之后,他脚下一蹬,运起轻功便挟持着明药向暗处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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