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蛊虫？喝血？
即便身上有暖和舒服的感觉，夏云染还是觉得心底凉快了，死人不是没见过，但是被蛊虫占据着的尸体还真是第一次见，看还是不看？
看，这是夏云染的决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这种很有利的情况，没人知道她此时在这里，也许会有收获也不一定。
“你要看？”泫尘看着夏云染靠近的动作，顿时惊讶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夏云染没有说话，一步步的靠近，清月院的门口尚且还有一盏灯笼，虽光线微弱，但走近了便能看得清了。
门口站着的黑影，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女，全身赤裸，不着片缕。她不是靖王府中的，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整个人都惨白惨白的，像是失血过多，惨白的皮肤下有黑色的纹路窜过，想必那就是在她身体中的虫子。
为什么？这是在做什么？夏云染都很惊讶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刻还保持着冷静，没有被吓跑，脑子还在转动，这是不是圆月抓来喂养蛊虫的人？喂养的是哪种性质的蛊虫？
“吱嘎——”正想着，清月院的大门突然开了，夏云染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才想起，她现在是不被看到，也不会被感知到的存在。
反应过来之后她才重新靠近，只见一个王府下人打扮的人从门中出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胖肚阔口的玉坛，他将坛子放到了地上，然后打开了坛子的盖子。
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是比桂花的甜香更为浓烈的香味，一闻到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这个人，就是上次我看到有虫子钻入他身体的人，他身体中有六只虫子，脑袋心口四肢，每处一只。”泫尘在夏云染的耳边小声说道，“不像纯粹的活人，也不算死人。”
“圆月的蛊虫，大约是被操纵的活死人……看看他要做什么。”夏云染低声说道，打开的玉坛中是一种深绿色的浓稠液体，看起来很不美好，和它散发出来的香味截然相反。
这香味刚刚飘出来，旁边站立的几乎干枯了的少女身上的虫子突然开始钻出来，从口鼻眼耳甚至直接破开皮肤钻出来。
于是夏云染见到了生平最恶心的虫子，言语无法形容，黑乎乎的一只只的，半蠕动半节肢，全都如同小指指甲大小，大约有三四十只之多，全部都涌入了玉坛之中。
“啪”，见虫子都钻进去之后，那人把盖子盖上了，然后伸手去戳了戳那个浑身已经彻底干枯但是依旧站立着的少女，霎时间，少女如同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夏云染和泫尘同时发出了一声惊讶恶心混杂的叹息，朝一边闪去。
“嘭”一声很小的爆破声之后，那膨胀的少女炸开了，变成了几股黑烟和地上的一小堆粉末。
“好邪恶的术。”泫尘在夏云染的肩头感叹，“没想到凡间竟然有这种东西，等我回到天界去，我要告诉他们，让他们下来收拾收拾这里的人。”
“天界会管这种事情吗？”夏云染吸了吸鼻子，要是天界会主动出手管理这些事情的话，凡间不知道多美好。哪里还有什么冤假错案，哪里还有什么饿死冻死骨，哪里还有被奴役的穷苦百姓。
“哦……好像天条规定不能插手人间事物。”泫尘难得的摆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接着又底气不足的补充了一句，“因果轮回，总有报应。”
“你知道底气不足就好。”夏云染只是轻轻笑道，“我不知道天上的神仙收了香火是干什么吃的，凡间坏人还那么多。”
泫尘不说话了，夏云染说完那一句，也觉得有些失言，毕竟泫尘是属于天上的，而且还是那种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傻子。
“走，我们进去。”夏云染转移了注意力，此时那被操纵的活死人正在用什么东西将少女留下的那一小擢粉末包起来，她看了看那敞开的大门，里面的烛火忽明忽暗，看上去很阴森恐怖，却偏偏很引诱她走进去，“既然靠不了神仙，我们就靠自己，现在条件这么好，去探探底。”
泫尘难得没有反驳，老实的蹲在夏云染的肩头，似乎还在思考着刚刚关于天界的问题。
小心翼翼避开收拾残局的活死人，夏云染到了门内，清月院的前院不大，她也很熟悉，此时只在院中的桌上有一盏几乎没有照明作用的烛台，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院子和她之前的样子没有任何差别。
“虫子在哪儿？”夏云染十分谨慎的步步前进，小声问道，即便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即便现在有厚棉被的感觉。但真的进入这院子中，她还是感觉到了凉意。
“都在屋子里。”泫尘像是被感染了，小声说道，“二楼。”
“碰——”刚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了关门声，夏云染吓得几乎跳起来，回头便看到了刚刚那人已经抱着玉坛进来了，然后动作僵硬而机械的朝着清月院的小楼走去。
夏云染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跟上，清月院的一楼一片漆黑，二楼的屋子倒都是亮着灯的，果然那抱着坛子的人直接上了二楼，进入了夏云染曾经睡觉的主卧之中。
屋中里间有人，坐在那张夏云染十分熟悉的梳妆台前，一身白袍，此人该是圆月吧。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不要太紧张，心跳不要太过猛烈。她也不敢靠得太近，那个被操纵的人挡着她，她暂时看不到圆月此时的样子。
“下去吧。”
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夏云染有一瞬间的惊诧，圆月的声音她听过，好听悦耳富有磁性，和这个说话的声音完全对不上号啊。
可让夏云染惊讶的不止这么一点，那被操纵之人放下玉坛退开出去之后，当她看到的坐在妆奁前的人，才让她震惊了。
白袍是正常的，依旧是光头，但是他的脸却赫然是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才有的，松弛的皮肤，满脸的皱纹，老人斑布满了脸颊，眼皮从下耷拉着，没有眉毛，丑陋得如同老妖怪，哪里还有那日在王府门口惊鸿一瞥的惊艳。
唯有那一双眼睛的眼神一点不显老态，锋利得如同剑一般，时不时的闪动着阴戾的光芒。
此人该是圆月，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夏云染捏着自己的衣角，一眼不眨的看着那邪恶的老头，他平时是带着人皮面具，免得人看到他这么丑陋的样子吗？
事实证明，夏云染的想法太天真美好了，变态的思维她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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