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特地起了个早。
他起来的时候叶恒还没出门，叶惜在问他今天新研制的煎牛排好不好吃。
“在我起床后的一个小时之内不要问我任何有关食物好不好吃的问题，不是你受伤就是我受伤。”
他对她姐是一如既往地跳。
叶惜也一如既往地一拍桌子，气鼓鼓地去了厨房不理他。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叶恒喊了一声：“姐，我去上学了。”
“嗯，拜拜。”
两个人又毫无芥蒂地告了别。
叶恒出门两分钟之后，周衍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叶惜看见他就跟看见鬼一样：“你这个点起来是在梦游吧？”
周衍翻了她一眼。
算了算了，无知者无罪。
“我出去晨练。”
“……”
叶惜的表情像一下子看见了一对鬼。
“我可能是出现了幻听吧？你刚刚说晨练？”
“法律规定了我不能晨练？”
“不是法律，是自然规律。你昨晚几点睡的？你现在出去跑步会猝死的吧？”
帮你去找弟弟还得忍受你的冷嘲热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真是疯了才让你这样践踏。
周衍干脆不理她，直接出了门。
他的距离保持得刚刚好，他下了楼，叶恒也刚拐出小区大门。
周衍双手插袋，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
叶恒走得挺急的，像是赶时间。
早上七点出头，能赶什么时间？
差不多又拐了三四条街，叶恒终于停下了。
停在了四个年轻男人面前。
他走的急，一边喘着气一边和那些人道歉，领头的那个拍拍他的肩膀，意思是没事。
然后五人同行进了旁边的网吧。
网吧……
周衍眼睛一黯。
说实话，他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说是为了姐姐拒绝了自己的邀请，然后逃学跑过来和社会青年五黑？
周衍思考了很多种方案，但最终还是自己走进了这家网吧。
就当自己狗拿耗子吧。
他好话不说二遍，就看叶恒自己怎么选择了。
况且，他又不是叶恒真的姐夫。
大厅里空空的，包夜的也都走了。
这个点儿应该是网吧最清冷的时候。
网管在前台昏昏欲睡，迷蒙着眼睛对着走进来的周衍：“身份证拿——卧槽SIM哥？！”
周衍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卧槽卧槽卧槽！你真的是SIM哥吗？我的天SIM哥出现在这个网吧了吗？”
网管激动的恨不得跳起啦趴到周衍身上去。
周衍没心思和他说很多，单刀直入地问：“刚刚进来的五个人你认识吗？”
网管此时恨不得把那五个人的身份证都背下来告诉他。
“认识啊认识啊！来了好几天了，天天都是这个点儿来到晚上才走，他们名字我来看看哈——”
周衍眼看着他真要开始念身份证号码了，连忙拦住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们。”
“好嘞SIM哥！他们在二楼最里面的大包厢里！”
周衍点点头应声上楼。
网管在吧台里激动地喊：“SIM哥，待会走之前和我合个影吧！哎呦卧槽我手机呢？”
楼上此时和楼下一样清冷，大厅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网管说的那个包厢里会传来声音。
“……楼下网管又叫什么呢？”
“是不是哪个家长又来逮孩子啦？”
“可以的大哥，你这么一说我简直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网管嗓门一大我就往主机后面趴。”
“现在有这个烦恼的就小恒吧？”
“不烦，没人抓我。”
叶恒的声音在他们当中显得清冷又稚嫩。
“幸福的高中生。”
“……”
接下来的感慨声越来越小，周衍走近了只能听见里面鼠标和键盘的操作声，以及偶尔配合上的交流。
“小恒来波中野联动，对面打野想反我蓝。”
“再等一会儿，寡妇前期打野慢。让他先打，等他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一波带走。”
“可以可以！”
“小恒思路可以啊！”
“叶carry就是叶carry！”
周衍在外面勾起嘴角，这个套路还是前两天他们双排时自己和他说的。
能杀人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时刻谨记用最小的成本去杀人。
索性人也找着了，周衍也不急，到楼下和网管拍了合照，再掏出身份证充钱。
网管一口气送了他一百个小时，周衍就在二楼叶恒的包厢外面开了台机子，自定义游戏练补刀。
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之后，里面差不多一把游戏结束了。
“可以啊小恒！”
“666！”
“最后这一波天秀！”
“果然没看错人，你是真的强。”
小恒的声音里没有和周衍一起排位时的兴奋，淡淡地说：“你们开吧，我去上个厕所，下把给我选飞机。”
“行，那我帮你把妖姬ban了啊。”
“别ban，就让他选。”
“可以可以，小恒还是膨胀啊。”
“不是膨胀，咱们这个段位不打counter英雄练不出效果来，不然——”
叶恒推门的动作和话双双停下。
他看到了眼前的周衍。
周衍转过头，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不然怎么样？”
里面的人探出头来：“谁啊，在和你说话——卧槽SIM！”
“你胡说什么——卧槽真是SIM！”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
“SIM哥我的天开玩笑——”
激动的少年们沸腾了一下就安静下来，因为他们都看出了此时周衍的脸上似笑非笑的不悦表情。
——然后统一转脸仰视他们的小中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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