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慕寒口中的绝望,并未如期而至,反而是雷声大,雨点小,变成了虚张声势。
当得知凌正南与辛若言,欲要杀人灭口的时候,何不久心底全然被浓浓的恐惧填满。
而后开始度日如年一般,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无时无刻不是神经紧绷,防范突如其来的袭击,或者毒杀……
短短两日,何不久已经形如枯槁,原本还算健硕的身形,瞬间小了一圈。
一双眸子,沾满血丝。
一对眼窝,深深凹陷进去。
“你骗我?”
慕寒闭目养神,脸上无喜无悲。
尽管耳边充斥着何不久不甘的低喝声,他依旧不理不睬。
骗?
何不久有什么资格让他骗?
从他举起屠刀,准备对聂琰动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难以活着走出这牢房。时至今日,居然还妄存侥幸?
好好一个人,可惜长了个脑袋。
“我知道了,其实要死的人你才对,你是被辛大人抓进来的!”突然,何不久面容扭曲,笑声肆无忌惮的在牢房中传开。
今夜的牢房格外宁静,即便何不久张牙舞爪,也不曾引来任何衙差的关注,就连袁立,也不曾出现。
慕寒眉头微皱,心头狠狠一抽,有惊喜又有担忧。
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何不久心中忍不住的惊喜,毫无顾忌的指着慕寒,
“聂琰死了,聂府上下也要完蛋了,辛大人必然不会手下留情的,哈哈……”
就在今晚,辛若言就要动手了!
如此一来,辛若言便没有任何机会与理由要杀他。
“聒噪。”
慕寒的星目徒然睁开,一道寒芒从眸中迸射而出,仅是一个眼神,何不久便觉得头皮炸裂,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试图与慕寒拉开距离,可在这方寸大小的牢房中,他这般做法,无疑是自欺欺人。
若不是碍于秦道禾的嘱咐,何不久的尸体都已经冰冷许久了,何以在这苟延残喘?
“一个嗜赌成性的废物,辛若言会在意你的生死?”
废物?
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何不久只敢在内心咆哮,口中却不敢吐露任何不满。
就在刚刚,他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时候,慕寒的杀心极重,若不是有所顾忌,恐怕……
此刻他已经与这世界彻底辞别了。
与此同时,一道不易察觉的脚步声,闯入慕寒耳中,一道粗大的身影,在黑暗中越渐清晰。
慕寒嘴角一勾,心道,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而蜷缩在角落的何不久,瞳孔猛然一缩,苍白的面色满是惊恐与怨毒,
“你……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来人面色冷峻,目光从何不久身上掠过,落在慕寒身上,略微有些诧异。
一瞬即逝……
此人的音容面貌,何不久记忆犹新,若不是他,何不久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他默然不语,反而对何不久视若无睹,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欲要打开牢房的大门。
他身形高大,给何不久的压迫感,如同山岳压于顶。
何不久精神萎靡,身躯羸弱不堪,在他面前犹如孩童一般。
“你……你别过来。”
何不久骇然失色,脚底与地面脱离的瞬间,浑身毛孔,犹如炸裂开来。
大胡子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居然徒手将他提在空中,
“你很蠢,而且废话也很多。”
冰冷无情的话语,从他口中轻轻吐出,如同死神一般的蔑视眼神,在何不久慌不择乱的瞳孔中,恐怖至极。
何不久浑身发颤,拼命的挣扎,却于事无补。
双脚悬空,他手舞足蹈,拍打在大胡子身上,宛如粉拳乱锤,根本无法给大胡子造成任何影响。
很蠢……他确实愚蠢至极,否则,如何会以为还能够侥幸逃脱?
绝望……这一瞬间,他终于感受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你要杀我?”
“不杀你,难道我是来玩的?”
大胡子浑身杀气腾腾,如同看待白痴一样,望着何不久。
“救我,救……救我。”
何不久脸上青经暴跳,煞白的面容,恢复了少许血色。但喉咙如同被一双巨大的钳子夹住,让他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死亡离他,仅有一步之遥,他脑海中浮现了无数个画面。
从出生到娶妻生子,然后又嗜赌成性,最终妻离子散。
一个个画面,如同电影幻灯片,在他的记忆中一遍遍的重演,最终定格在欢乐谷赌坊,他与大胡子对赌,压上了全部身家。
最后一败涂地……
倘若,当时他见好就收,懂得知足常乐,不至于此。
慕寒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锉刀,在为难指甲,对何不久的呼救,完全不予理会。至于那大胡子,他更不放在眼里,
“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理会我。”
何不久闻言,手足瞬间冰凉,嘴角挂着一丝惨笑。
从听闻辛若言要杀他开始,他便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那种面临死亡的痛苦,几乎将他折磨的奔溃。
当他自以为,是慕寒危言耸听的时候,恐惧与惊喜之间的转变,与他在赌坊中大杀四方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然而,这种惊喜,还不到片刻功夫。
他的心情,如同荡秋千一样,
“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利用完之后,现在又要杀我灭口?我不甘心,辛若言……你这个老匹夫。”
“白痴……”大胡子悄悄转动身子,不在是背对着慕寒,慕寒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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