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庸点头道:“理解。守真兄你也有伤在身,还是要多注意才是!”
守真道了声谢,又对走上来的关天养点了点头,就追了上去。
关天养的目光全被地上的一柄桃木剑给吸引了,浑似见到了魔鬼,惊惧得浑身发抖。
楚庸叫道:“守真道兄,贵师弟的东西遗落了!”
守真折了回来,捡起桃木剑,道了声谢,又待追上去,却被关天养叫住,问道:“守真道长,这剑,这剑不知是从何得来?”
守真道:“不瞒关小友,这把剑是一位姓陈的小友借的!”
“姓陈?”关天养浑似遭了雷击,猛地一个战栗,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颤声问道:“可是姓陈名朔么?”
“不错!”守真颇有些诧异地道:“原来关小友认识这位陈小友呀?”
关天养一把拉住他,道:“他,他现在在哪?”
守真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楚庸解释道:“天养的兄弟就是叫陈朔,昨天进山去找他,现在都还没有音讯,他着急得很!”
守真哦了一声,道:“当时我们正要出洞,被一群妖兽拦住了,数量多得惊人,我们五人也是疲于应付。七师弟的法宝和兵刃俱被那妖孽毁了,又重伤在身,陷入了妖兽的包围。就在我们以为他要遭遇不测时,这位陈小友从旁冲了出来,挥着这柄剑逼退了妖兽,救下了七师弟。打退妖兽后,我见他有习练过我派心派的底子,就问他是不是门中弟子。他说不是,只是机缘巧合下习得了一点初浅的入门心法。还把剑借给了七师弟,说洞中危机重重,没有防身利器寸步也难行。我邀他一起走,他说还要找人,找不到他是不会出去的,就走了!”
关天养神情又呆又滞,浑似没有听见,但眼神却是一点一点的越来越红。
楚庸见状,忙一掌拍在他肩上,道:“别担心,陈朔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关天养一震,眼瞳的血色渐渐褪去,道:“好好的?你就这么看?”扭身又往城门走去。
楚庸叫道:“你做什么?”
“找人!”
“我看你是去送死吧?”
“既是送死,那就与你无关了,不是么?若是我真死了,你们岂不也省事了?”
楚庸哼了一声道:“看样子你是想让我把你抓回去了?”
关天养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道:“你最好绑我回去,要不然我无论如何也得去找他!”
守真道:“楚兄,关小友既然要去,那就让他去吧。关小友,贫道还欠着你一次救命之恩,若你不弃,我陪你走这一遭,如何?”
关天养心下骤生感激之情,道:“多谢道长,你还有伤在身,就不麻烦了。只要我能进得山去,总有办法找到他的!”
“怎么会进不了山去呢?”
楚庸道:“山道被万法教的弟子封了,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守真脸上顿时浮起厌恶之色,道:“又是他们?这样吧,我去向梁师叔禀明,请他知会万法教撤走。随后再与小友一道进山。可行么?”
关天养知道万法教于玄武宫不同于别的门派,毕竟有宗属血脉有关系,不好闹得太僵。守真答允相助顿时让他喜出望外,只要能进得了山,有没有人同行都无所谓,他自己一个人一样能够找回陈朔。
“若能这样,那最好不过了!”
守真道:“那好,关小友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掐动印诀,驾起遁光而去。
楚庸道:“玄武宫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好欠的!”
关天养道:“我自有分寸!”
楚庸道:“好吧,当我没说!”
关天养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我被算计?”
“你想多了!”楚庸道:“守真之所以领你去,是为了还清你的人情。他觉得以堂堂玄武宫门下却要欠你的人情,实在是难以接受。要不然他岂会在这个时候亲自领你进山?”
关天养道:“那又怎样?他要还,我接着就是。我的目的是找回二狗子,其他的一概不管。”说完又加上一句:“你素来不也是这样的么?”
楚庸道:“好吧,只要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我舍命陪君子就是!”
关天养道:“用不着你陪。我都说过了,只要我不是被人害死的,那就与你无干,不但你摆脱了麻烦,乾坤庭也一身干净。最重要的是,没人会逼着你们赎当,找得回来就找,找不回来就由它成为一桩无头悬案。而且以你的实力,干什么不行?每天却要跟在我身后充当保镖,还要受我的冷嘲热讽,岂不憋屈得难受?”
楚庸道:“你越是这样说,那我就越得把你看好点。乾坤庭六千多年的声誉可昭日月,众不曾有半点的瑕疵。不管是明里暗地,始终表里如一。不管你怎么想,我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关天养呵呵地笑了起来,道:“由此看来,乾坤庭的人还都是君子嘛!”
楚庸道:“虽未必都是君子,但至少没有小人!”这话说得语气凝重,神色肃穆,似有千钧之重,既像要表达自己的心曲,又像在严正阐明乾坤庭的态度和立场,听得关天养顿时怔住了。
谁都知道,君子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小人。
但却鲜有人知道,既非君子,又不是小人的人更可怕。他既不拘泥于君子的古板,又不受制于小人的阴毒和无所不用其极,俨然是君子对其无可奈何,小人亦惧而远之。他不可怕,还有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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