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生熬好葯给苏珏端去，正遇上小将来报。
“仙尊大人，将军，圣子走了。”
程子谵：“说具体些。”
“圣子方才怒气冲冲回到营帐，把能砸的全都砸了。然后让人收拾东西，套好马车，就说要赶回京城。”
“可有说为何事？”
“殿下说若你们问起就什么事都没有，若苏姑娘问起他就是会去迎娶圣子妃了。”
程子谵苏珏齐刷刷看上肖蔚然，肖蔚然耸了耸肩，“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气走的。”
绝对是她气走的！
苏珏问：“你为什么要气他？”
被看穿，肖蔚然实话实说：“闲着无聊呗！”
这事她能做出来的事。
苏珏又气又无奈，问：“你呀，惹怒圣子，想过后果没有？”
“能怎么样？你还有用，他不会动你。家里其他人不在乎，苏浙老儿死了就死了。”
“你自己呢？”
“我也死就死了，人都有那一天，只是来早与来迟。”
苏珏已经不想说她了。
程子谵也无奈的摇头，她什么都好，把脾气改了更好。
程子谵问：“阿珏，你身体如何？”
苏珏朝他投过一个明了的眼神，“你想做什么？直说就是。”
“你若好些了，我就带颜颜回去找圣子赔礼道歉。”
苏珏还未发表意见，肖蔚然就跳起来说自己的不满，“休想！让我给他赔礼道歉不如把我杀了！哥还病着，我不可能离开。”
苏珏点了点头，“我觉得子谵说的有道理，你先去给圣子道歉，我这里有军医照料就可。”
肖蔚然断然拒绝，“我不，绝对不可能。不用管 李复生，只要他不敢动你就可以。”
“你呢？你不怕他因爱生恨，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苏珏隐隐有些发怒。
恨她不爱惜自己。
“我就跟他说以后离我远点。你真的不用管我，明日我就离开你们，游历大好河山，快意江湖。”
“胡说！胡说八道！”苏珏气的炸了葯碗。
“我没有胡说，我都是认真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早就想看看书中的江湖是什么模样了。”
苏珏头疼不已，“你又在乱七八糟的说什么？”
“你听不懂的，是我自己的事。我为 李复生来，也为 李复生走，这是定数！”
她总有许多胡言乱语，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这次苏珏没那么淡定，关乎到她的生死。
苏珏勃然大怒，指着门口说：“滚，你若不是跟圣子道歉，你就不是我妹妹，我就没你这个妹妹，我不需要你照顾！”
“阿珏……”程子谵想劝。
肖蔚然笑了笑，从没见过的伤感，“你还真说对了，我真不是你妹妹，你妹妹早就死了。死在绑架晏书易那日， 李复生的床上。”
她从头到尾，都是个替代品。
程子谵心中一咯噔，他对那件事的印象深刻。似乎真从那件事之后，苏雪颜就从头到尾变了。
细细想来，让人毛骨悚然。
苏珏怒气不止，肖蔚然又没丝毫服软的意思，他们不能再待在一起了。
程子谵扯着肖蔚然出去。
出了门，肖蔚然抢先一步说话，“你别劝我，我心意已决。我绝对不可能和 李复生道歉，我也是认真的，我马上就要去闯荡江湖了。”
“我没想过要劝你，颜颜，无论你做什么，二哥都支持你。”
妈蛋！
要不要说的这么感人！
肖蔚然眼泪都快蹦出来了！
好半天，肖蔚然才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讨厌的话。”
“所以我也希望无论你做什么都跟我说，我支持你，赞同你，同时想给你提供帮助。你说闯荡江湖，具体想去哪里？”
“很多地方啊。可以一路往南直到大理，到大理歇口气，转道去缅甸。吃了香蕉再转到去泰国，逛一圈寺庙走水路前往高丽。一路往北到西伯利亚转乘雪撬直达北极圈。然后再从阿拉斯加一路向南，横穿赤道，长途跋涉，直达南极冻土层。最后一步，到达南极圈之后，带着干粮和水，转达火箭飞入太空，在火星表面降落。找到我的朋友们，开始全新的生活。”
程子谵已经晕了，从大理开始他就一个地方都没听说过。
他只听说过织女星牛郎星紫薇星，火星是个什么星？她在那个星上还有朋友？
“你什么朋友？”
“就是湘玉展堂小郭，对了，也有个叫小六的。”
“这话要是让你哥听见了，又得气得吹胡子瞪眼。别胡编乱造了，你究竟想去哪里？”
肖蔚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先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计划那么多做什么。
程子谵反而比她认真，“你如果真想走，我可以帮你。”
“嗯哼？”
“帮你躲过你哥和圣子的眼睛，不过你得先和我回京城。”
“其中不可能有诈吧？”
“什么诈？”
“什么炸都可能，你是不是想忽悠我回去，到了京城又变卦？”
“怎么可能？我是你二哥，绝对不会那么做。我是真的想帮你，你哥还没成亲，你不想看见他娶了新娘再走？”
她想。
苏珏对她很好，她当苏珏是亲哥哥。
肖蔚然点头。
“那你就听我的，跟我回京城去。一切有我帮你筹谋，你既能看见你哥成亲，也能快意江湖。”
“真的吗？”
幸福来的有些突然，让肖蔚然有些措手不及。
“我何时骗过你？我又何时对你不是真心？”
“二哥，你真是天底下大大的好人。如观世音菩萨在世，你的大恩大德，我当牛做马也还不了。”
“那便当夫人还吧。”
“嗯？”
“给我生儿育女，不是报答我恩情的最好方法吗？”
“不是。”肖蔚然讪笑，“我把你当哥哥的，不论是德国骨科还是英国法庭我都不想去。”
程子谵也笑了，“我说着玩的。”
他不是说着玩的，他是认真的，比谁都认真。
肖蔚然在京城中与各方势力纠缠，出了京城，到山野江湖之中，就没那么如鱼得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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