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于眼前的货架，也不在它们上面的货物，而是周围正在挑选各种东西的人。他们兴趣在此，步履匆匆，生怕别人抢了先，但每当视线从何牧的身上划过，总会立刻僵住。
“看，是何牧！”
“听说了么，何牧和白彦川打过了，只是一巴掌就扇飞了白彦川！”
立刻有人小声接过话柄：
“可不是么，并且我还知道，白彦川已经晋升九重天界碑级了，是我家老祖亲自确定的这一消息。你们觉得，何牧得到哪个层次了？”
被人围观了。
一开始何牧还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噪杂议论声不绝于耳，何牧还是厌烦了。
“算了，我还是出去等他们吧。”
何牧转身朝出口走去，穿过一片货架，因为这里被虚神界意志用手段禁制了神魂，他只能用双眼寻找出口的位置，然而正当何牧四顾寻找时，突然，视线一下子在一个人的身上定住了。
别说其他人，就连白彦川出现在这里，都不会让何牧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这个人有资格。
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汤宗明！
曾有过一面之缘，却印象极其深刻的汤宗明。当日汤宗明的强大带给何牧的震撼还是挺多的，尤其是在今日，更是如此！
在凝化玲珑道心之前，何牧就发现了，汤宗明的身周并无天地囚笼环绕，他本以为，这是武者在超脱第一重天地囚笼后的表现，但直到自己晋升九重界碑级，何牧才发现这认知的错误程度。
他已经是九重界碑级了，本身超越了第一重天地囚笼的桎梏，但并不代表着，在他周围第一重天地囚笼就不复存在了，它仍然曾在，只是无法成为自己力量的限制。
他是如此。
新晋升的庞德也是如此。
包括三眼、梁天、白彦川，都是这样，何牧在他们的身边可清晰感应到天地囚笼的存在，但是在汤宗明身边，他感应不到！
何牧本以为是自己那时灵魂境界还未达到玲珑道心层次的缘故，洞察有所失误，但是今天，当他再次见到汤宗明，讶然发现，这种情况竟然仍旧存在，在汤宗明的身周，的确没有天地囚笼的存在，就仿佛他整个人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遗世而独立。
只是，虽然没有天地囚笼的痕迹，但在汤宗明的身周，却有一种血红色的丝线，一段连在他的身上，一段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力量？
何牧忍不住呆了一下。
就在这时，孤身独处的汤宗明似乎察觉了何牧的视线，从身前货架摆放的物品上移开视线，看到何牧，也是一愣，旋即嘴角轻挑，露出无害的微笑，一抬手：
“原来是你。”
“你也看上这东西了？”
何牧下意识朝汤宗明身前的货架上看去，只见正前方是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雕塑，普通的黄泥烘烤而成，含笑佛陀，怜天悯人，很是可爱，或许是因为它的原主人很喜欢它，经常抓在手里摩挲，雕像表面油光滑亮，已经有了包浆。
汤宗明喜欢这个？
因为对汤宗明本身的好奇，对于汤宗明明显喜欢上的这雕像，何牧不免也多看了几眼，好一番仔细研究。说实在的，何牧博览众书，也算是学识渊博了，但在这佛陀雕像上，他还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普通。
普通至极！
这分明就是一个市井上三文铜钱就能买到的普通雕像而已，何牧看了好多遍，打消了心底的诸多猜疑，终于确定，心里更好奇了，忍不住追问：
“你喜欢这个？”
“它好像……材料很普通吧？”
何牧说的比较含蓄。
黄泥这种东西何止是普通，根本就没人要好么。
汤宗明闻言笑道：“是挺普通的，只是黄泥，但却挺有意思的。”
“既然何兄不与我争抢，那我就拿下了。”
说着，汤宗明竟然还真的支付了一点潜龙界积分，把佛陀雕像抓在了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看到这一幕，何牧更加纳闷了，若不是汤宗明刚才说的真切，他甚至都一度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你为什么喜欢它？”何牧忍不住好奇，再次追问。汤宗明闻言，似乎笑的更开心了，道：
“因为自由。”
自由？
何牧闻言，彻底懵了。
这哥们，还是一个艺术品鉴家？
可是区区一个佛陀雕塑，和自由又有哪门子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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